江建寧答應了,因為錢不少,足夠他混個兩年,沒準還能東山再起。
他沒有一絲留戀的上了飛機,頭也沒回,那副決絕果斷的樣子,就連遲尉都冷嗤一句,他這個父親當得好狠心。
可這些江晚恩都不知道,經曆了驚醒動魄的車禍,再到蓄謀已久的謊言,期間的起起落落,讓她感覺從裏到外,身心俱疲。
昏迷了三天,她仍覺得如果再閉上眼睛,她依舊可以睡著。
因為不能去想太多東西,尤其是商宗鶴和那個還沒來記得看一眼的孩子。
她怕因為孩子而心軟,因為那個男人曾經的柔情蜜語,哪怕是假的,還是會忍不住去原諒她。
她不能這麼沒有骨氣,更不能活的這麼沒有尊嚴。
江晚恩雙手捂著臉,悲憫的哀歎了口氣。
徐西擔心的望著他,從包裏拿出隨身攜帶的棒棒糖,撕開五彩斑斕的包裝紙後,他遞過去,聲音軟軟的叫了聲:“姐,給。”
江晚恩放下手,橙紅色的糖果裏飄過來橘子的香味,晶瑩剔透,像是絢麗的寶石。
她沒有胃口,吃不下任何東西,可是看見徐西清澈透亮的眼睛,她怔了兩秒,還是接了過去。
沒辦法拒絕。
“好吃嗎?”他期待的問,那是他最喜歡的口味,包裏就隻剩一根了,他卻沒有猶豫的給了他。
遲桓看見徐西空蕩蕩的口袋,微微眯了眯眼。
江晚恩捏著白色的塑料杆,輕輕的轉了轉,酸甜的橘子味,清香四溢,確實心情好了不少,原來吃甜食真的可以讓人開心。
“好吃。”江晚恩說。
徐西彎著月牙,甜甜的笑了。
他那抹單純幹淨的笑容,讓江晚恩想起一件事,問:“上次我沒去接你,你怎麼樣,有什麼有受傷?”
說起這事,徐西心裏就很內疚。
他沒想到就因為這個,讓江晚恩出了車禍,得虧人和孩子都沒事,否則,他這輩子估計都睡不了好覺了。
“沒事,遲桓派人來接我了。”
他隻字未提那天發生的事情,因為要等江晚恩的回複,所以他一直得保持在線,後台就會有顯示,網上的境況愈演愈烈,惡毒的咒罵聲源源不斷,像湧進來的髒水,想要將他活活淹死。
無聊的網友們查到了他行蹤,發到網上,八卦的記者,討伐的粉絲,拿著長槍短炮,一直在門口守著,沒日沒夜,小區居民被驚擾,前來投訴,他不想把這事殃及在無辜人身上,於是連夜偷偷從後門離開。
卻沒想到那裏也蹲著粉絲,見到他,直接一桶紅漆潑了過來,胸前全是,得虧他下意識的用手臂擋住了臉,要不然都得遭殃。
粉絲們對他吐口水,對他豎中指,罵他是騙子,撒謊精,欺騙了他們的感情,還讓他滾出娛樂圈。
不過才初春三月,徐西卻覺得很冷,從身邊刮起的冷風,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片。
那晚上,他洗了很久,才洗掉手上,腿上被潑到的油漆。
衣服也手搓了很久,但一盆一盆的紅水,像是本來就是衣服的顏色一樣,越洗越深,到最後徐西幹脆不要了,衣服連帶著踩碎的盆,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