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也有些尖酸,明目張膽地挑撥離間。
葉蓁蓁直接往旁邊樹根上一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
“又不是什麼尊貴的人,成親的頭一天幹活又咋地了?你去問問村裏的嬸子們,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二妹妹,你這樣的思想可要不得,不然日後哪個肯娶你,人家要的是幹活的媳婦,可不是等著伺候的少奶奶。”
大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葉二丫不願意背上嬌氣的名聲,故作委屈地說道:
“我隻是關心你幾句,姐姐怎麼陰陽怪氣的,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也不能把氣撒在我身上啊,你嫁不成表哥,這可怪不了我。”
喲謔,這小婊砸顛倒黑白的本事還挺厲害的,這本事和她阿奶有得一拚了。
葉蓁蓁壓住自己的火爆脾氣,鐮刀往地上一紮,臉上笑眯眯的,卻莫名有種江湖草莽的混不吝之氣;
“什麼表哥不表哥的,二妹妹你胡扯些什麼呢,這十裏八鄉的小夥子哪個比得上我們家楨哥兒?我又不是瞎了眼,幹嘛舍棄了楨哥兒去嫁給什麼表哥!二妹妹,你也是自家人,可別到處敗壞我名聲,不然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葉二丫被堵得半晌說不出話來,特別是周圍的姑娘們都情不自禁地點頭附和葉大丫的話,全然忘記對方當初是怎麼在公開場合詆毀楨哥兒了。
都是一群見風就是雨的蠢貨!
“楨、楨哥兒!”
不知是誰驚叫一聲,所有人才轉移了注意力,發現楨哥兒不知何時回來的,手裏提著一隻染血的兔子,就站在不遠處,也不知聽了有多久。
葉蓁蓁想到方才的一番話,臉色立馬就紅了。
楨哥兒目不斜視地越過人群,拔起地上的鐮刀丟回竹簍裏,他背著竹簍,把兔子遞到葉蓁蓁手上,神色淡淡,說得卻是:
“回家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葉蓁蓁的心跟著暖了起來,是啊,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她也是有家的人。
重重地點頭,忍不住笑眯起雙眼,眼底宛若三月春花,春意融融,燦爛芳華。
“等等!”
二丫突然擋在兩人麵前,火辣辣的視線落在楨哥兒身上,“楨哥兒,我有話與你說。”
崔維楨連餘光都欠奉,“讓開。”
二丫既是難堪又是屈辱,臉色漲得通紅,不依不饒地看著他;“楨哥兒,難道你真的能夠忍受大姐的不忠嗎?她已經和別的男人私定……”
咻。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支抵在脖子上的木箭嚇住了。
箭頭上有兔子凝固的血,冷硬腥臭,無端帶著一股寒氣。
二丫像是被天敵盯住的獵物一般,整個人都繃住了,目光呆滯地看著楨哥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崔維楨的目光冷得煞人,仿佛她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似的:
“我隻警告一次,日後再敢胡言亂語,這支箭就不僅僅抵在脖子上這麼簡單了,明白嗎?”
二丫待著沒有反應,崔維楨的眉頭漸漸蹙起,她才如夢初醒,渾身顫抖,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不停地點頭:
“明白了,求求你,別殺我。”
崔維楨不屑地手箭入鞘,看了旁邊雙眼亮晶晶的葉蓁蓁一眼,冷哼了一聲,
“還愣著做什麼,回家。”
葉蓁蓁絲毫不計較他的冷言冷語,樂顛顛地跟上他;
“楨哥兒,你真好,謝謝你啊。”
他方才是在維護她的名聲呢。
崔維楨沒有說話,腳步走得飛快,葉蓁蓁提著肥兔子顛顛地跟在後麵,一點也不怕他了,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楨哥兒,你怎麼會打獵的?是和村裏的獵戶學的嗎?獵到的東西是拿去縣上賣,還是留著自家吃啊?”
想到香噴噴的紅燒兔子肉,她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這具身體沒什麼油水,饞肉饞得厲害,光是在腦海中想象就口舌生津了,沒出息得很。
“留著自己吃。”
楨哥兒估計被她問得不耐煩,終於接了話,頓了頓,又繼續問道,“你會下廚?”
必須的啊!
葉蓁蓁搭上作為美食愛好者的尊嚴,信誓旦旦地下了保證,結果進了灶房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