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嫣臉上出現某種奇怪的神色,她似乎在醞釀著措辭,最後才以一種微妙的口吻說道,“你夫君難道沒與你說過,我家那口子,是相國寺虛雲法師的俗家弟子嗎?”
葉蓁蓁瞪大了雙眼,露出驚詫之色。
周訓庭是相國寺主持的俗家弟子?不是吧!
楚凝嫣就知道她會露出這種神色,頓時就無奈地說道,“你是不知道,訓庭小時也喜歡看俗講,有一次與我家婆婆來相國寺,拜訪虛雲法師時被他看上,直說訓庭有佛緣,一直勸我婆婆,讓他出家……”
說道這裏,她忍不住笑開了,“虛雲法師佛法高深,陛下都經常召他進宮講佛法,地位十分尊崇,若是成了他的弟子,差不多就是相國寺下一任主持了。若是一般人,怕是要禁受不住誘惑了,好在我婆婆對訓庭寶貝得緊,說什麼也不願意,最後退了一步,讓他當俗家弟子了,他在相國寺裏麵,還有獨立的院子呢。”
葉蓁蓁像是聽故事似的聽完周訓庭的經曆,忍不住感歎,“還好周夫人堅持住了,若是周公子出家了,你可不就是少了相公了嗎?”
楚凝嫣這般潑辣的性子,也被葉蓁蓁調侃得臉紅,勾人的丹鳳眼嗔了她一眼,佯怒道,“京城的好兒郎多的是,若是他真的出家了,那還好呢,我也能另嫁兩人,省得吊在他這顆歪脖子樹上,你是不知道,他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說著,又開始抱怨周訓庭最近又跑去哪裏玩了,怎麼怎麼不穩重,語氣中愛恨交加,對自個兒夫郎無奈得很。
即便如此,葉蓁蓁也知道他們夫妻兩的感情很好,說是歡喜冤家也不過。
楚家和周家算是世交,據聞楚凝嫣小時候就對周訓庭另眼相待,揚言長大後要嫁給他——這是很稀奇的,一般來說,崔維楨和周訓庭擱一塊兒,小姑娘一般都喜歡崔維楨,而不是周訓庭,周訓庭對這種情況已經免疫了,難得有小姑娘獨具慧眼喜歡她,因而待楚凝嫣格外不同。
隻可惜,他的性子太跳脫,有著富家子弟貪鮮好玩的性子,滿京城地浪玩,就沒見他消停過,活生生地把楚凝嫣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逼成這副潑辣的性子。
當時崔維楨與葉蓁蓁說起這兩人時,語氣非常微妙,顯然對楚凝嫣性子的變化,也是感到非常詫異的,他也知道原因,並沒有多做苛責——畢竟都是他的摯友做的孽。
楚凝嫣的潑辣在整個京城是有名的,四處追著周訓庭攆人的日常也成了京城一景,周家長輩也知道,紛紛報以不插手的態度,默認了兒媳婦對兒子的管教。
如果不是有楚凝嫣在旁邊盯著,以周訓庭的性子,早就學著那些紈絝子弟拈花惹草不思進取了,現在雖然一身毛病,好歹還不過分,至今還在國子監求學呢。
所以說,周訓庭是被楚凝嫣管教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