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進入手術室沒多久,寧桎便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醫院,身後還跟著楚澤軒。
他也知道季安要做手術的事,是一天前沈婉秋通知他的。
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沈婉秋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在暗地裏和楚家談好了合作,甚至連他的助理都收買了,在他給季安的眼角膜捐贈協議裏混入了其他協議書。
沈婉秋向來是一個心狠手辣,精於算計的人,就是因為這一點,寧桎才喜歡上了她。
寧桎也知道她是為了複興沈氏才會和楚家做這樣的交易,隻是這次算計讓他有些不虞。
她不該瞞著他直到最後一天。
但這幾天寧氏集團在海外的分公司出了點問題,疲於奔波國內外開會的他沒精力去想其他的事。
所以這事便就此作罷。
當楚澤軒不管前台阻止,衝入辦公室,找到他的時候,寧桎有些吃驚。
他的狀態奇差,麵色慘白,嘴角還帶著淤青,身上的西服也沾了不少塵土。
進了辦公室說的第一句便是“快去救季安。”。
寧桎頗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他一眼,開口漫不經心道:“救季安?她出了什麼事?”
楚澤軒皺緊眉頭,“你不知道?你妻子拿她的器官同楚家交易,她現在估計已經被送入手術室了。”
寧桎依舊不緊不慢地抬眼,諷刺道:“我自然知道,婉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楚澤軒,你未免管的太多了。”
楚澤軒白淨的臉上掠過一絲薄怒,一手撐著辦公桌,一手抓住了寧桎的領口,“寧桎,她會死的!”
寧桎聞言蹙了蹙眉,轉筆的手一滯,險些讓它脫手而出,道:“隻是移植半個肝,怎麼會死。就算她要死,和你也沒關係。”
楚澤軒一怒之下,一拳砸了上去。
寧桎被這一拳打的直接偏了腦袋,他轉回頭,用shetou頂了頂受傷的半邊臉頰,“楚澤軒,你那麼能耐怎麼不自己去,我記得你剛剛明確說的是楚家和婉秋做了交易。”
“我來找你就是因為我沒有辦法阻止。”楚澤軒喘一口粗氣,捏緊了拳頭,“需要肝源的是我爺爺。”
“季安隻剩下半個肝了,如果手術成功,她就會死。”。
寧桎聞言,手中的筆大大轉了一圈,接著飛了出去。
他猛地站起身子,眼底一片陰霾,“姓楚的,你說的是真的?”
楚澤軒回應他:“自然是真的,這是季安的母親親口告訴楚家的。”
寧桎質疑地看向楚澤軒,妄圖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他有沒有一絲撒謊的可能。
楚澤軒察覺到他的目光,自嘲道:“你不必再懷疑什麼,季安是楚家的私生女,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母親為了進楚家的門,拿季安的命……來換我爺爺的認可……”
寧桎這才確信了楚澤軒的話,來不及震驚,他滿心滿眼都是煩躁不安。
他分不清自己對季安究竟是什麼感情,隻知道自己不想讓她死。
楚澤軒看著他麵色陰沉,但步履匆匆的模樣,才暗暗鬆一口氣,知道自己沒有賭錯。
寧桎大步跨入醫院,隨手抓了一個護士便問清楚了季安的所在。
走到手術室門口時,就被迎麵而來的沈婉秋抱住。
“寧桎,你怎麼來了?”沈婉秋麵上帶著笑,可笑意不達眼底。
寧桎顧不上同她說話,讓收到他消息趕來的周默終止這次的手術。
楚家的人要攔周默,被楚澤軒牽扯住。
一時場麵非常混亂。
混亂中,沈婉秋臉上的笑意也已經淡了下來,變成一抹帶著一絲嘲諷的冷笑。
她鬆開抱著寧桎的手,“寧桎,你在做什麼。”
寧桎低下頭哄她,“婉秋,季安隻剩下半個肝了,這次手術必須終止。”
“這又如何!你知道我和楚家交易的東西的!沈氏需要它!”沈婉秋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但寧桎沒有再順著她的心意,反而語氣從軟轉硬:“我知道,但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