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聲轟鳴,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清冷的別墅內張燈結彩,喜慶的紅光與顧清許身上潔白的婚紗交相輝映。
她的嘴角繾綣上揚,巴掌大的心型小臉上掩不住的歡喜。
這是她的新婚之夜。
她與宋佑霖的新婚之夜。
那個她愛了八年的男人,終於與她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門哐當一聲被推開。
顧清許的雙頰暈開紅霞般的羞意,胸腔裏藏著的一顆心砰砰劇烈跳動著。
宋佑霖冷淡味道漸漸朝著她襲來。
她雙手撫著圓挺的肚皮,艱難地緩緩站了起來,櫻桃般大小的紅唇微張,可還沒等到她發出聲音。
腳邊散落了幾頁紙張,封麵上寫著大大的離婚協議書。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一雙杏眸看著眼前的宋佑霖。
“佑霖,你這是什麼意思?”
巨大的落地窗影影綽綽映出宋佑霖高大挺拔的身影,俊朗的臉龐上裹挾著濃濃的怒氣,墨黑的瞳仁如沉深淵,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落了一兩秒,又像是看到什麼汙穢般很快移開了,“顧清許,你看不懂字?”
顧清許還是不敢相信,瞪圓的眸眶微微洇了紅,“你要和我離婚?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佑霖,你不要和我開玩笑!”
離婚?她好不容易才和他結了婚,成為了他的妻子。
八年來,每一刻,她都在幻想著一天。
“玩笑?”宋佑霖冷嗤了一聲,濃烈的不屑,“像你這種不要臉麵的蛇蠍毒婦留在我們宋家一天髒了我們宋家的門麵!”
顧清許的眉頭一擰,雙頰紅得更甚,她不是聽不出宋佑霖話裏的諷刺,她能嫁入宋家,全靠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九個月前,她稀裏糊塗在宋佑霖的身邊醒來,顧家就迫不及待逼著宋家娶她,宋佑霖斷然拒絕,兩家僵持到她臨近生產,宋佑霖才鬆口娶她,她原本以為是他心軟了,沒想到他是為了這般羞辱她。
她不能離婚,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為了岌岌可危的顧家,也不能。
顧清許纖細白皙的手指抓住了宋佑霖的胳膊,語氣近乎懇求,“佑霖,我們的孩子馬上就出生了。我們不能離婚,如果離了婚,孩子怎麼辦?”
“打掉!”
冰冷的兩個字從宋佑霖如刀刃般的薄唇吐出來,像是一道閃電瞬時擊中了顧清許。
她的腦袋嗡嗡作響,下意識摸上肚皮,眼前的男人神情冷漠,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八年了,他的模樣早就深深印刻在她的腦海裏,但在這一刻,她覺得他無比的陌生,好似她從來不曾認識過他。
“不可能!”顧清許下意識退了兩三步,鼻頭酸酸的,溫熱的液體在眼眶氤氳,她深吸一口氣,生生將淚水逼回了心裏,微微仰頭,目光直視著眼前的男人,一臉倔強與冷淡,“我不會和你離婚的,孩子我也不會打掉!”
宋佑霖臉上的表情越加難看,“顧清許,由不得你。”
他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支黑色的鋼筆塞在她的手裏,將她按在鬆軟的地毯上,“簽字!”
顧清許被迫趴在地毯上,另一隻胳膊撐在地麵上,這樣,她隆起的肚子才不會壓在地麵上。
她雖懷著孕,但本就身型瘦小,懷孕期間孕吐得厲害,營養都被孩子吸收過去了,除了肚皮,她其他的地方反而愈加瘦弱。
她與宋佑霖力道懸殊,根本就撐不了多久,後背鬢角早已是熱汗涔涔,眼看著另一隻胳膊快要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