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霜看著現在的林清,怎麼都不覺得她像是要跟黎燁離婚的人,她現在看上去,應該是很在乎黎燁的。
手術室外,江寒霜跟阿千一直等了三個多小時,也沒見裏麵有什麼動靜,隻是時不時的換了一波護士進去,出來的時候,手套上都沾了不少血。
林清看著一波一波的進去又出來,沒由來的心就一下下的往下沉。
她手腳冰涼,盡管醫院裏的暖氣都是最充足的。
江寒霜默默的坐著沒有說話,直到收到封疆的電話,她才想起來,這件事應該跟封疆說一下。
拿著電話往稍遠的窗戶上站著,江寒霜接通電話。
“天都要黑了,怎麼還沒回來?”封疆接通後就問。
江寒霜不知道怎麼開口,也就這麼耽誤了五六秒鍾沒有說話,男人聽電話那邊一直沒回應,問:“霜霜,怎麼了?”
江寒霜幾度開口,最後還是沉沉的道:“封疆,黎先生出車禍了,現在正在手術室裏搶救。”
電話裏的男人,聽了一陣沉默。
江寒霜大概是知道他在聽,就繼續道:“黎先生的秘書說是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司機已經確認死亡了,他正在緊急搶救中……我跟黎太太在醫院。”
“嗯,知道了,我這就來找你,不要怕。”封疆聽得出她有些害怕。
封疆大概也猜得出,這場車禍很嚴重。
四十分鍾後,封疆已經來到了醫院,他遠遠看到江寒霜正一個人坐在走廊的凳子上,阿千站在她身旁,而對麵坐著的是林清,不遠處還站著個身上沾滿了血的男人。
封疆邁著長腿走過去,臉色冷凝,走到江寒霜跟前,然後坐在她旁邊,伸手把人拉進懷裏。
“進去多久了?”男人低低的問。
江寒霜低頭看了下時間,回答:“大約有四個多小時了。”
封疆眼眸的暗色愈重,沒有再問什麼。
…………
手術室的燈,一直涼了八個小時,這中間,在走廊上的人沒有一人再說話,一個比一個神色凝重。
等到“手術中”的亮字燈滅掉之後,林清第一個站起來走到門口。
剛好有醫生推門出來。
“醫生,怎麼樣了?”林清順手拉著一個白大褂上沾滿了血的醫生問。
主刀手術的醫生大約也都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場景,垂著眼瞼沒有跟林清對視,而是問了句:“你是家屬?”
“我是他太太。”林清道。
那醫生點了點頭,才抬眼去看林清,心裏不住歎息,可惜了,還這麼年輕。
“病人腦中樞主要功能已經喪失,如果求生欲-望強烈的話,也有不是沒有蘇醒的可能。”醫生盡量平靜且委婉的說。
林清是英國劍橋畢業的高材生,雖然不是醫學專業,可聽到【腦中樞主要功能已經喪失】的時候,腳下幾乎站不穩,她紅著眼眶問:“醫生,你說……他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那醫生一愣,又抬頭看了林清一眼,出乎意料之後,是短暫沉默,然後歎息著點頭:“從醫學角度上來講,是已經成為了植物人。”
林清聽了這句話,隻覺得眼前一片白,腳腕軟了一下,整個人都往後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