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書搖搖頭,說道:“不用,這件事完全是老爺遷怒。你若是去了說不定會火上澆油。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會讓柳姨娘去跟老爺求情的。”
雲天軒皺眉:“母親打算怎麼做?”
顏氏想了一會兒,又覺得還是有些不妥,按照自己的法子,柳姨娘或許是能夠去求情,但終究有些太慢了,說不定等到柳姨娘去求情,錦繡都已經跪滿三天了。
雲天軒說道:“母親,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
顏氏看了眼雲天軒,心裏其實也有些奇怪他這會兒的偏幫。記憶中,雲天軒似乎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從不會偏幫任何人,甚至於對她和錦繡母女,還有些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厭惡。
這會兒又是怎麼了?竟然轉變的如此之快。
她點頭說道:“總之我這邊也會想辦法的,你那邊盡力就好。”
“嗯,我知道了,母親。”
中午的時候,錦繡依舊是靠著一個饅頭度過的。
口中幹渴至極,且因著昨兒晚上並沒有睡好,這會兒困意又席卷而來,讓她整個身心都止不住的疲憊。
隻是,每當她困頓的時候,總有人過來給她提神,簡直比濃茶還要讓人興奮!
“怎麼樣,一夜過去了,妹妹覺得滋味如何?”
錦繡冷冷的看她一眼:“還沒死,沒能如了你得意。”
雲溪看著她的衣服,狠狠地皺了皺眉頭,明明昨天晚上她的衣服上還都是髒汙的,怎麼現在衣服竟然這般幹淨了?
“好你個雲錦繡,竟然敢陽奉陰違?居然還敢偷偷的去換了衣服?”她說著作勢就要來拉扯她的衣服。
“放手!”
“你這個賤人做出來的事情,還好意思讓我放手?父親讓你在這兒跪祠堂好好反省,你就是這麼做給父親看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錦繡冷聲問道:“嗬——你憑什麼說我換了衣服?”
雲溪說道:“你昨日確實是穿了這一件,但是那衣服上可是被湯湯水水弄髒了,怎麼可能會像現在這般幹淨整潔?”
錦繡接著問道:“你又何如知道我的衣服被湯湯水水弄髒了?”
“你裝什麼?那就是我昨天晚上拿過來潑在你身上的!你等著,我要去告訴父親,你陽奉陰違,當著祖宗的麵兒也敢耍小心思。”
錦繡唇邊帶笑,隻是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隻冷然說道:“你若是要去,那便去好了。”
“混賬!”
一個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了過來,還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
雲雷岩聽到這兒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若非是雲天軒拉著他,他早就衝上去一巴掌糊在雲溪的臉上了。
柳姨娘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在他心底確然有些特殊的位置。
而顏若書,他也是近來才發現,她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
從前看顏氏的時候,看到的總是她附帶的價值,她的家世、她身後的龐大的資源,或許還有那麼幾分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他將顏氏的長相和性情忽略的徹底。
猛然間才發現,原來顏氏竟然這般的讓人心動。
昨日因為柳姨娘的哭訴,再加上失去了這麼一個稱謂國丈的機會,大女兒也因此沒了入宮的機會,他心情暴怒煩躁之下,就讓錦繡來這兒跪著了。
今兒個早上養子來書房找自己,說是來請罪的。
他還詫異。
結果養子跪下就說道:“昨天才知道妹妹被罰去祠堂跪著反省三日,兒子心裏覺得是在疼惜,現在天氣一日涼過一日,妹妹在那兒怎麼受得住。思來想去,兒子還是偷偷的裝了吃的,前往看望妹妹了。兒子知道,這事兒若是被父親知道,定然是要責怪於兒子,隻是明知道妹妹在受苦,兒子卻不能做到無動無衷。”
聽著這話,雲雷岩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縱然他對顏相的所作所為再如何不滿,錦繡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就連養子都能心生不忍,他又如何能夠真正狠得下心呢?
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愧疚之意的。
當時便問了句:“錦繡她……她可還好?”
“不好。”
當時聽著這一聲“不好”,他的心裏便有些擔心起來。
錦繡縱然已然是一顆棄子,但終究是自己的女兒,他站起來便說道:“隨我一道去看看錦繡吧。”
心中未嚐沒有假若她表現好,他便將人放出去的意思。
可是,到了祠堂他都看到了什麼?
小女兒表現的倒是好,可是那個在自己眼裏心底一貫表現的溫婉大方柔弱可人疼的大女兒竟然在這般對待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