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停了話題,朝著殿外看了過去。
直到看見那出現在殿門邊上的少女一身的打扮竟不是大榮女子的打扮,錦繡瞬間了然。
聲音聽著不是十分的真切,錦繡隱約之間聽出來,似乎是那在責備宮女,但見那宮女唯唯諾諾地低垂著腦袋,似乎在聽著訓話。
隻是喧囂的聲音非但沒有低下去,竟然是越來越大聲。
在宮女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之後,鳳華殿之中的官員已經是齊刷刷地看了過去了。
有奏樂的樂官也察覺了不對,一時間,兩兩相傳,絲竹舞樂的聲音也都停了下來。
官員們都是麵麵相覷,而女眷都顯得有些驚疑不定了,心裏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居然是這樣的大膽,敢在這日子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子上,給宮裏的宮女這麼沒臉。
雖然說,這宮女也是下人,但是,那可是直屬皇帝的下人,打狗還得看主人的,這眾人哪個往日裏進宮,不管是遇著年輕的還是年長宮女,不都是“姑姑”地尊稱著,這人到底是誰?
也有不少眼尖的官員看出來了那周身的打扮,分明就是北漠的打扮,而現在能這樣堂而皇之出入鳳華殿的,隻怕就是北漠的使臣,可是,怎麼這樣的年輕,還是女子?
女眷的見識沒有那麼多,隻當是奇怪裝扮的女子居然不要命地闖到這樣的大場麵來,待會兒隻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還未可知了。
錦繡冷眼看著,未置一詞,宇文優優曆來都是這樣的刁蠻,前世見過,也是如此,偏偏北漠那也是招惹不得的。
隻是米喬顯然是坐不住了:“什麼人,竟然這樣的張狂,這就是北漠的使臣麼?怎麼半點的教養都沒有!”
話說著,米喬似乎就要站起身來,錦繡當即眉頭一皺,伸手就要拉住,倒是原本離席的顏若書正走了回來,一把按著米喬又坐了回去,低聲道:“不可造次。”
米喬見此,一時間也沒有再動作了,隻是眼睛一直看著。
似乎是察覺到了米喬那憤憤的神色,宇文優優目光朝著看了過來,看見米喬隻是略過一眼。
可是,就這樣一眼,那眼裏的鄙夷,讓米喬壓下去的火又要往上冒了。
錦繡緊緊抓著米喬,目光示意不可。
卻見官員之中,沒有一個可以拿主意的,要知道,能拿主意的一品大員,現在這個時候都被皇帝召走了,那按著現在這麼個難纏的主,誰還沒事地硬往自己身上攬。
好在宇文優優似乎看著那宮女被打倒在地,居然呻吟著沒有再爬起來,這才有些解憤一樣,冷哼一聲,信步就朝著大殿之中走來。
錦繡眼觀鼻鼻觀心,對於宇文優優這樣的人,錦繡知道,盡量不要引起她的關注,才是上策。
可是似乎天不遂人願一般,在宇文優優走到的桌幾居然就是與錦繡比肩。
確認了這樣的安排,錦繡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宇文優優倒是對錦繡沒有多大的興趣,隻是吩咐著宮女倒酒。
似乎方才不過是一個插曲,絲竹舞樂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是,米喬哪裏還有半點的心思了,方才要問的話也沒有了興致,眼下也不是時候,這旁邊坐了這麼一個主,當下告辭了錦繡,滿肚子氣地回了自己的原位。
又是一場的舞畢,錦繡轉眼看向殿角的更漏,已經將近開宴的時辰了,不過,按著常理來說,宇文優優應該是和三皇子宇文浩一道來才是,現在居然是自己一個人先來了宮殿了。
那麼,宇文浩呢?
正想著,殿門之外,傳來太監尖細而拔高的聲音:“陛下駕到!”
眾人聞言,頓時紛紛站起身來,複而又是恭恭敬敬地對著殿門外就是行起了大禮來。
錦繡低垂著眉眼,大殿之中的禮樂聲早就已經停下,眉眼微轉,但見那原本還是十分跋扈的宇文優優竟然也一言不發地站著,雖然行的不是大禮,卻是神色之間,帶著嫻靜,不由挑了挑眉。
整個鳳華殿之上一下子就是鴉雀無聲,隻有皇帝的步伐錯落聲響起,錦繡低垂的眉眼終於印入了皇帝明黃的靴子走近,轉而再次遠去,想著那高座之上的龍椅走去。
“眾愛卿平身!”皇帝帶著威嚴的聲音響起。
得到了皇帝的發話,眾人更是轉了方向朝著那高台之上的皇帝又是遙遙一個大禮,更是齊聲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大手一揮,群臣再次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