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滅了大火之後,二鏢頭帶著人清點損失。
鏢長陰沉著臉色,沉聲問道:“怎麼回事?”鏢長聲音不大,卻還是讓那兩個伏身趴在錦繡船艙的趟子手抖了一下。
兩人互相覷了一眼,也不敢說話。
鏢長來回審視著兩人,那兩人大氣不敢出一口,低頭站著。
二鏢頭進來時,那壓抑的氣氛簡直想讓他奪門而出。隻好硬著頭皮扯出一抹笑容來,說道:“大哥這又是生什麼氣?”
“看看你幹的什麼好事!”
二鏢頭心頭咯噔一跳,麵上卻滴水不漏,一臉無辜,“煩請大哥明示。”
鏢長一副你無可救藥的樣子,“你別以為你那些心思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叫顏錦的小子其實是個女孩家嗎?你派這兩個貨色半夜三更不睡到底去幹什麼,你我心知肚明!事成也就罷了,兩個蠢貨,竟然連一個書生,一個女的都看不住,讓人跑了,還燒了貨!你最好祈禱抓住這兩個人,要不然,你自個兒看著辦!”
話已至此,二鏢頭像是忍受不住的樣子。“你真以為我要抓那個女的是為了我自己嗎?”
鏢長眉毛微蹙,“什麼?”
二鏢頭冷哼道:“這幾年你瞞欺我,卻不知道我早已跟那位大人已經取得了聯係。”
鏢長一掌震碎了椅子,“胡鬧!”
二鏢頭也不懼,說道:“人人都隻知道你一掌震西南,我呢,隻是你身邊搖尾乞憐的一條狗!我想要一切,財富,女人,權力,那位大人說了,隻要我為他效力,這一切,都是我的!”
鏢長道:“所以你見那個女的有幾分姿色就想把她劫了,送給他?”
“那個女人不是普通人,”二鏢頭一字一頓的說道,“她就是皇錦繡!”
“什麼!”鏢長站起來,一把抓住二鏢頭的領子,“她就是皇錦繡?!那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再行動?反而派這個蠢貨……那另外一個人是誰?難道是景沐暃?!”
兩個蠢貨的腦袋一低再低,恨不能直接紮進衣領裏把自個兒給埋起來。
二鏢頭搖頭,“我看不像,那人許是真是過路的也不一定,隻是個書呆子,不足為慮。”
事已至此,埋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鏢長決定先把二鏢頭的恩怨放置在一邊,“租船的時候我已經打探過了,附近多山,周邊隻有一個村鎮,村子也不大,皇錦繡如果還活著,必定會朝村子而去,隻要咱們先去候著,守株待兔,必能一擊即中。”
“恩,就按你說的辦吧。”鏢長頭痛的按了按額頭。
二鏢頭領命而去,留下幾個人繼續收拾現場,帶著其他的膛子手撐著小舟,直奔岸邊而去。
再說皇錦繡和楊子帆這邊。
夜黑,山高,林密。
清冷的月光穿過稀疏的樹葉照到在林中疾行的兩人身上,更添寒冷。
楊子帆感到,手下顏錦單薄的身子正在瑟瑟發抖,心裏“他的身子雖說單薄但是也太單薄了些”念頭一閃即逝,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楊子帆,我記得前麵是有一處鎮子,咱們先去那裏落腳。”皇錦繡的聲音雖然打著顫,但是也能從她的聲音中感到她的柔韌與堅持。
楊子帆精神為之一振,隨即疑惑的問道,“顏兄弟,我記得你尚是第一次途徑此處,怎的對這地方恁熟悉。”
錦繡知他性子,也坦承相告,“來之前,我曾細細的盤問過途徑各處的風土人情,地域特色,所以有此印象。”又指著遠出巍峨高聳的山巔,在黑夜的映襯下,更添詭譎。“那山名喚珞珈山,相傳,古時國與國之間紛爭不斷,殃及眾生,平添愁苦,南海觀世音菩薩移駕此山,普度眾生,引眾生禮佛而去往西方極樂世界,於是當地老百姓叫它落駕山,又因和珞珈諧音,傳著傳著就稱為了現在縣誌裏的珞珈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