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打蛇隨棍上,說道:“這位客官對這錦緞可還滿意?我便為客官包起來?”
夜楚說道:“不必。”
掌櫃的有些愣怔。
卻見夜楚拿出一件半舊衣衫,說道,“找手工最是精湛的師傅,按照這個尺寸做兩套衣衫,做完之後,送到曲城府衙便好。”
掌櫃的捧著錦緞的雙手有些發抖,愣愣的重複道:“曲城府衙?”
夜楚不再多說,吩咐侍衛交錢。李大人哪裏會讓夜楚出錢?從懷裏掏了一錠銀子,在手裏顛了顛,塞到了掌櫃的手裏,說道:“喏,給你,如若不夠,到府衙裏要便是。”
接過沉甸甸的銀子,掌櫃的這才回了神,一疊聲的說道:“夠,夠,夠,哪裏有不夠的道理。”
李大人點點頭,便跟著夜楚身邊下了樓。
夜楚說道:“李大人,了卻心事,我們這便回府衙把。”
“是。”李大人有種錯覺,從“雲錦樓”裏出來之後,夜楚的心情變得晴朗了起來。
正要回到府衙,便看到一個衙役匆匆忙忙的趕來,夜楚和李大人停住了腳步,等著衙役靠近。
衙役跑了這一路,氣息有些不勻,見到夜楚和李大人忙跪下,說道:“屬下見過殿下,見過李大人。”
夜楚見他麵色蒼白,心裏咯噔一下,先於李大人開口,問道:“可是錦繡出了什麼事兒?”
“不是錦繡姑娘,”衙役氣喘籲籲的說道:“是有人闖入了府衙,想要搶奪行刺王爺那個老漢的屍身!”
夜楚前一秒鬆了一口氣,後一秒,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催促衙役說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你給我細細講來。”
那個衙役深吸了口氣,說道:“今日午時,我等恭送殿下和大人出府之後,便聽從郭將軍的吩咐,找了畫師將那個老漢的音容形態畫了,分頭到殿下的遇刺的地方,周邊的市集上人多處進行張貼,府內留守的兄弟便不是很多了。我們張貼完畫像回府衙之後,發現大門是敞開的!”說到這裏,衙役麵露驚恐之色。
李大人忍不住催促道:“快說啊,到底是發生了何事?可有兄弟傷亡?”
衙役定了定神,說道:“有幾個兄弟受了輕傷,命倒是保住了。現下已然送到了醫館救治。我們到了府衙之後,發現大門四開,不時有點點的鮮血順著門檻延伸到街上。我們意識到情形不對,趕緊拍了兩個兄弟順著血跡一路追了下去,剩下的幾個回了府衙,卻看到幾個兄弟受了傷躺在地上,受傷的兄弟都是被當胸刺了一劍,極像是那個老漢死去的樣子。於是,我們便到了停屍房,發現老漢已然不見了蹤跡!”
夜楚驚訝道:“什麼?!”轉頭看向李大人,說道:“李大人,難道你不給我一個說法嗎?”
汩汩的汗液從李大人光亮的腦門上留了下來,李大人說道:“殿下稍安勿躁,我必然會給殿下一個交代!”
狠狠地看了一眼跪著的衙役,咬牙切齒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找?”
夜楚攔住了要走的李大人,說道:“先別著急啊,李大人,我還有話要問這個人。”夜楚問那個衙役:“你說你們到了府衙之後,有兩個衙役順著血跡追了下去,可是有什麼消息傳來?”
“對對對,說不定那就是歹徒的血跡!殿下英明。”李大人大喊道。
夜楚沒有理會李大人,目光灼灼的看向那個衙役。
衙役說道:“那兩個兄弟尚未回來,尚不知道具體情況。”
夜楚點頭表示知道,對著李崖說道:“李大人,歹徒居然能,也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闖入府衙劫走刺客的屍體,肯定是他們想掩蓋什麼痕跡,一定要找到那個老漢的屍身,不論用什麼代價!”夜楚長了一張溫潤書生的臉相,即使再著急,也是叫人如沐春風。現在竟然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竟隱隱帶著上位者才會有的威嚴,不禁讓李大人心砰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