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過來,誰過來我便要誰的命!”李大人見勢頭不對,從地上摸了一塊碎瓷片,單手勒住了錦繡的脖子,尖銳的瓷器切口抵著錦繡的脖頸上血管處。
正房裏風雲變幻,幾個人的臉色不一,夜弘不動聲色,李大人那手中的碎瓷片對他來說,就像是小孩過家家的玩具一樣;三姨娘麵色平靜如水,絲毫沒有緊張害怕的樣子。
夜楚緊張的說道:“你不要傷害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被夜弘拽了一下袖子,夜楚不耐煩的甩開,雙目竟然有些赤紅,說道:“哥,就算是我死,我也要護住她的平安。”
夜弘被夜楚眼底的認真給震了一下。他的這個六弟純粹而良善,隻是對這個錦繡的態度中,多了一種堅定。
“看來我這步棋是走對了。”李大人麵有得色,挾持著錦繡,慢慢的朝後退去。在錦繡耳邊的小聲的說道:“誰讓你與兩個煞星一夥的,既然如此,便對不住你了!”
“我還是叫你一聲李大人吧。”錦繡為了讓自己能夠呼吸順暢些,雙手扒著李大人橫在她脖頸上的手臂,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你怎麼就能夠確認劫持我是最好的選擇呢?”
李大人看向夜楚,發現他的雙眼正定定的盯著他手中的碎瓷片,向前送了送,尖銳的痛楚傳入錦繡的腦袋,一道猩紅色鮮血順著雪白如陶瓷的頸中蜿蜒,瞬間沒入衣領中消失不見。錦繡承受著刺痛,強忍著不發出驚呼,牙齒緊緊地扣著嘴唇,等到那一陣刺痛過去,鮮嫩的嘴唇上,留下了一排牙印,更顯得唇色嬌豔欲滴起來。
“你看看六皇子殿下對你多關心啊。”李大人在錦繡耳邊桀桀怪笑道。
錦繡說道,“這又如何?這裏是天羅地網,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誰說我逃不出去的?”
錦繡無語的看向室內的虛無處,碰見這麼個神經病,也算自己流年不利。
李大人好似知道錦繡的無語,手裏的碎瓷片威脅似的往前送了送,發狠道,“那我們便魚死網破!”
錦繡見李大人說完這句話後,使勁將肥胖的身子往錦繡身後縮了縮,明顯是怕夜弘他們預備了弓箭手,將他一箭洞穿。錦繡便知道這是一個多麼貪生怕死的小人,線下也隻能安撫住他,以圖其他。疏離的說道,“李大人本可高官厚祿富貴榮華享用不盡,如何便走了這條不歸路?”
李大人說道,“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已然走到了這步,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刺殺六皇子殿下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觀李大人貪生怕死得德行,斷不會為了什麼所謂的理想來辦這極冒風險的舉動,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件事情裏麵蘊藏的巨大利益讓他無法拒絕。
“什麼?行刺六皇子?你的意思是說幕後主使是我?”
“難道不是?”錦繡也皺眉,
“自然不是我。”李大人也是一臉莫名。
李大人還以為錦繡是為了故意擾亂他的心神,故意詐他,心裏發了狠,手臂用力,扯著錦繡便往安置在牆邊的雕花木質大床跌跌撞撞的走過去,說道,“臭丫頭,你以為這種雕蟲小技能夠難得住我嗎?快走!”
夜弘和夜楚步步緊逼,李大人挾持著錦繡步步倒退,不知李大人碰到了哪個機關,雕花木床的床板突然彎折,將床上的李大人和錦繡掀了下去。木板迅速恢複原狀,看不出絲毫的痕跡。
夜楚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開始無意義的拍打木床,脫口而出的喊道,“錦繡!回答我啊錦繡!”拍了半天毫無反應,夜楚甚至用腳踹,但是紋絲不動。
夜弘看著弟弟發瘋,想到說不定自己的弟弟早晚會折在這個女人的手裏,就這麼消失了也好。
夜楚見毫無辦法,刷的一聲,抽出了夜弘身邊侍衛佩戴的腰刀,搖搖指向三姨娘,赤紅著眼睛大吼道,“李崖到底把人帶到哪裏去了!”
三姨娘卻是冷了心,上一刻對她百般討好的男人,下一刻便為了保命,將她置身於事外。看著眼前鋒利的刀刃,從上麵穿過來的冷意幾乎將她凍僵,說道,“請先容我更衣,我自會給殿下一個交代。”
夜楚沒想到她這麼痛快,一時愣怔了下,點了點頭。
三姨娘粲然一笑,翩然退場。倒是沒用夜弘夜楚多等一刻,在紗衣上罩了一件鮮紅似血的披風出來。柔柔的行禮說道,“兩位殿下,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