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點進來!都這麼大了,還是這麼不懂規矩!”夜弘輕輕的斥道。
侍衛將椅子放在錦繡身後,請錦繡坐了,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夜楚則坐在貴妃榻上。
夜弘說道:“老六,你對我遇襲是什麼態度?”
錦繡抬眼看了一眼夜楚,卻見他聽到夜弘說話之後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板。錦繡皺眉,心下暗暗思量,若不是夜弘太過於光明磊落,隻是問夜楚關於此事的看法,便是夜弘已然對夜楚起了疑心。
不怪乎錦繡做如此想法,就目前的南夜國皇室的形勢而言,夜弘儼然一國之儲君。在皇權麵前,有多少人父子反目,兄弟成仇。又有多少鮮血橫流,累累白骨?說一國皇帝這個位置是堆積成山的白骨上麵架著一把黃金做成的椅子也不為過。
夜楚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久還沒回答,夜弘也不著急,許是躺的時間久了,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子,以免碰觸到傷口,不小心動的幅度大了些,撞到了夜楚,夜楚猛然一驚,從自己的心緒中回過神來,先是看向夜弘,眼中的關心之意滿滿的溢了出來,說道,“五哥,你有沒有事?”
夜弘搖頭示意沒事,將話題轉回他先前問的問題上,說道,“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夜楚說道,“真的要我說?”
“咱們兄弟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那我便說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五哥你不許生氣。我懷疑,李崖和郭思勳的背後有人。”
“你懷疑是誰?”在場眼明的人都看出來,李崖和郭思勳的背後站著一個了不得靠山,夜弘清楚的知道,李崖和郭思勳從未聽從於他的命令,也談不上是他的人。到底他們是誰的人呢,是眼前一臉無辜的夜楚,還是那個潛伏於南夜國的前大榮國的淮王殿下皇晟樊?想到這裏,夜弘的眸子更是深了一層,黑的滲人。
“這個我倒是沒有章法了。按照錦繡姑娘的說法來看,那時候的李崖否認了當初刺殺我之事是他所做。”
“那還有可能是他做的,但是他否認?”夜弘說道。
“我看不像。那時的我正在氣盛之時,他刺傷了你,再加上劫持了錦繡姑娘便自知死路一條,沒有再隱瞞的道理。我猜測,要殺我的另有其人。”夜楚抬頭,眼中的堅定,並不比夜弘眼中的野心少。
“錦繡姑娘呢?作為我們兩兄弟所發生的所有案件的目擊證人,今夕姑娘可是有什麼發現嗎?”夜弘突然將話題轉向了錦繡,蜻蜓點水般揭過夜楚的話題。
錦繡微微一笑,明眸皓齒:“五皇子殿下雖然尚有疑惑未曾找到答案,卻內心堅定如斯,不曾變過,不是嗎?”如同打啞謎的幾句話,完全將夜楚繞回來雲裏霧裏,不知所謂。夜楚本來以為自家五哥會狂怒發火,心裏已然想好了解圍之道,卻看見夜弘的嘴角自從受傷之後,慢慢的向兩邊扯開,露出了第一個微笑。
“錦繡姑娘果真是個妙人。”夜楚聽到夜弘如是說。
“我一直活在塵世,從未出去過,殿下高看我了。”
“那若是我讓姑娘登上高處,遍賞天下美景呢?”夜弘冷淡的雙眼裏,竟然含著隱隱的期盼之意。
“殿下抬愛。這華麗江山,風景如畫,等著殿下跑馬去丈量。”錦繡說的含糊,夜弘如何聽不得她的話中之意?不過,錦繡的最後一句話還是取悅了他,隱隱有些可惜的說道:“唉,果然是美人易得,知己難求,真是可惜了。”夜弘是真的有些可惜,雖然錦繡是一介女流,所見所聞早已超過一般男兒之身,身份不明倒也沒什麼,還怕她一個小女子能夠在他身邊翻下多大的浪來?到最後,待他入主南夜國皇宮,再賞她一個妃子便也罷了,不會像一般謀臣進了朝堂還要兜來兜去。隻是,沒想到,竟然被拒絕了。
夜楚清晰的明白夜弘已然放下了對錦繡的招攬之心,心裏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說道:“五哥,咱們下一步怎麼辦?郭思勳尚未露麵,李崖也早已失去了蹤跡,這,曲城,恐怕是呆不長久了。”
夜弘雙眼看著窗外,說道:“到了目前的天地,這局勢,不是咱們說的算了的。”
“五哥的意思是?”
“你以為我們真的走的那麼容易嗎?”說完這句話,夜弘喝道:“是誰?”
夜楚還沒來的問夜弘是何意思,便聽到猖狂至極的大笑聲,從醫館門外,穿過閉緊的房門傳了進來。“哈哈哈,五皇子殿下真是好生靈敏的耳朵,屋裏兩個活蹦亂跳的人,竟然還不如一個深受重傷的人,到底是皇帝老兒最疼愛的兒子,果然有些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