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倒是有些著急,說道:“難道皇帝陛下便放任不管嗎?”
“父皇現下還有三個兒子。”夜痕沒頭沒腦的說完這句話,卻是讓司墨脊背陣陣發涼。“您的意思是說,夜弘與您相爭,這都是皇帝陛下默認的?”
“不然呢。父皇好武事,皇子之間也都在爭相效仿,平日裏磕破皮,甚至是鼻青臉腫都沒有什麼,自然是見怪不怪的。父皇自然在旁邊看的明白,夜弘也知道,若是皇子之前的鬥爭讓他負傷至此的話,父皇恐怕隻會小事化了,不會對我造成什麼樣實質性的損傷。”
司墨聯想了一下,一年之前的夜弘的動向,恍然大悟道:“王爺的意思是說,宮廷之內流傳的您非楊若姑娘不可的流言蜚語是夜弘傳遞出去的?”
夜痕點了點頭,說道:“夜弘這招雖然看起來淺顯,但是到底是擊中了父皇的軟肋。”
“屬下還是有些不明白。”司墨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
“父皇確實是有意讓我議親,本王在朝堂上推拒了。”夜痕說道,“父皇聯想到前些日子的流言,自然是對本王有所不滿,再加上夜弘被阿若給狠狠地揍了一頓,更是讓父皇再氣頭上。所以。”
“所以,你從太子殿下被貶謫成了襄王殿下嗎?”門外傳來楊若幽幽的聲音。
司墨趕緊開門,將楊若讓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夜痕有些驚異的看著楊若。
楊若的臉上還殘存著一絲慘白,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說道:“我手上有你為我畫的地圖。”
夜痕見楊若站在門口,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竟是有些瑩白在上頭,晚風一吹,裙裾飛揚,宛若月光下的仙子,隨時便會禦風而去。夜痕看著這樣的楊若沒來由的心慌,伸出自己的手,溫聲說道:“阿若,晚上風涼,有什麼話還是進來說吧。”
楊若躲開夜痕的手,徑直從夜痕身邊擦肩而過,站在桌旁,說道:“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夜痕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楊若看著夜痕,語氣之中沒有悲喜,問道:“為何不對我言明?”如果對我言明一切,那我們就不會…….這句話就梗在了喉嚨裏,卻沒有說出口。
夜痕突然之間在唇邊綻出如春陽一般暖暖的笑意來,清亮如溪的眸子裏,像是一顆石子落入了幽碧的深潭,濺起一圈圈的漣漪。夜痕含笑說道:“阿若,就算我不說,你未知,你還不是不忍心對我下手的?”
一瞬間,楊若有種是被看穿的狼狽感,不自在的轉過了頭,沒有說話。
夜痕見楊若少有的露出小女兒的嬌態來,突然說道:“阿若,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夜痕,我問你一句話,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楊若聽到夜痕說的話,定定的盯著夜痕,不肯放過他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表情。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夜痕鄭重其事的說道。
楊若有很多問題想問,問題到了喉頭卻又咽了下去。是眼前的這個一臉期待的男子帶著自己走出了那個小小的天地,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思及到此,楊若搖搖頭,說道:“沒什麼。”
夜痕在心裏湧起奇怪的感覺,楊若近在眼前,他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心心念念的容顏,可是,有一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但是他無力阻止,隻能任由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夜痕隻好壓下不斷上湧的恐慌,對著楊若綻開安撫般的笑意,說道:“好。”先把她留在身邊,時間一長,傷口就會慢慢的愈合,而他們,就能夠重新開始。
“以什麼身份呢?”楊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道,“我本是田野之間的一隻雀兒,也該回到屬於我自己的地方了。
“阿若,我不是禁錮你的自由,這襄王府你可以自由出入,隻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夜痕是近乎祈求的看著楊若。
楊若咬著下唇,沉默不語。
夜痕看到楊若這等模樣,知道她還是不肯妥協。多年的混跡於市井的生活讓楊若的性子比大家小姐之間多了幾分英氣和豪邁,看起來放浪不羈,隻怕是心裏的防備心要比一般人要重得多。夜痕腦中靈光一閃,說道:“阿若,你可知我為何大費周章的找來你,讓你行刺與我?”
“難道不是襄王殿下的一時心血來潮嗎?”
“…….我想見你,這是其一。”夜痕不理會楊若話中的小小的不平的陷阱,繼續說道:“還有,就是真的有人要行刺與我。”
“是誰?”楊若脫口而出這句話時,她就後悔了,明明在心裏打定主義,不再將夜痕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心之所係,難免會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