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沁柔為夜弘一邊按摩,一邊湊上前去,說道:“殿下必然是為皇錦繡的事情傷神了。”
“是啊,大榮國說不定便會大兵壓境,如何不傷神?”夜弘沒有睜開眼睛,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讓沫沁柔繼續為他按摩。
“依奴婢之見,這皇錦繡未必便身死在這兒幽冷的禦花園之中。”
“什麼意思?”夜弘倏然坐了起來,揮掉沫沁柔為他按摩的手,將那雙幾乎算得上的是柔若無骨的細滑雙手緊緊的攥在了手心裏,似乎要把她的雙手折斷辦。
沫沁柔倒也硬氣,愣是一言不發,隻是咬在下唇上的牙齒竟硬生生的咬出血珠來。再也忍不住,呼痛的聲音從唇間斷斷續續的流出,說道:“殿,殿下,你捏痛我了。”
夜弘這才稍稍放鬆力道,才得以讓沫沁柔有喘息之地,夜弘冷冷的重複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錦繡落水,可是殿下親眼所見?”
“是淑妃親口所言,這還有假?”沫沁柔的這句話倒是讓夜弘心中一動。不錯,皇錦繡落水時,他正忙著找淑妃認罪,哪裏知道,淑妃竟然自裁死了,倒是將她所犯下的交代了一清二楚。從禦花園中打撈出的屍首時,他正忙於處理淑妃的殯葬的事宜,交代了內監一聲,便處理了兩個人的屍首。哪裏知曉,這裏邊還有這麼一段往事的存在?
“據奴婢所知,那晚上和皇錦繡在一起的,還有兩個小太監,皇錦繡落水之後,兩個小太監便不知所蹤了,難道這還不值得惹人疑竇麼?”若是能找到那晚上淑妃的小太監,便可將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隻可惜……
“你懷疑皇錦繡那晚並沒有死,而是有人救了她們?”夜弘麵上一片沉靜,沫沁柔也不打擾他,任她在思緒裏徜徉,卻聽到夜弘說道:“要想知道事情真相,並不是隻有那兩個小太監這一條線索,”夜弘冷冷的一笑:“還有那兩個宮女的屍首。”
沫沁柔眼前一亮,隨即暗淡了下來:“卻不知道,那宮女被扔到哪裏去了。”
“總歸不會走出南夜國去。”夜弘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對著沫沁柔說道:“沁柔便在此好生歇息,這件事情自有本王來處理。”
說著,夜弘也不等沫沁柔的反應,徑直走出了偏殿門口,正要朝著自己的居所走時,眼角餘光,便看到一位身著宮裝女子急匆匆的衝著偏殿而去,身後跟著的便是那個小太監。夜弘看著那紅色的一角衣袂翩然走遠,半響沒有回過神來。
“殿下,殿下。”身邊的小太監不敢大聲喧嘩,隻好小聲的提醒道:“李大人他們早在正殿等候多時了,殿下。”
夜弘漫應了一聲,這才舉步朝前走,走了兩步,戛然而止。累的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差點撞到夜弘的後背上。夜弘猛然回頭,朝著偏殿竟是一臉深思。說道:“你去找個精明點的畫師來,為沫沁柔畫一張畫像,快馬加鞭的送到大榮國京都府,仔細的給我查問清楚,快去!”沫沁柔對他不了解的皇錦繡如數賈珍,那麼,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便是她是從大榮國京都府來的!對皇宮中人了解如此之深,連容若公主的事情都知曉,明顯不是平頭百姓之流了。隻要讓留守在京都裏的探子留意下京都裏的達官貴人,想必,他會找出事情的答案。
小太監不敢再說什麼,飛快的領命而去,夜弘抿了抿唇,想了想,終究是按捺下心中的急躁,轉身朝著大殿去了。
夜弘走到大殿門口,卻見大殿裏的人驚呼一聲,“殿下來了!”
窸窸窣窣,滿大殿的人圍攏到門口前來迎接,有動作快些的,已然屈了半膝,要為夜弘行禮。
“各位大人不必多禮,請上座。”夜弘臉上恢複了笑意,朝著各位大人點頭致意,邊走到了裏麵的主座上坐下,各位大人見夜弘先行坐下了,這才按著官階的高低,分了大小,依次坐下。
“殿下命令我們幾個幹的事兒,已然辦妥了,特來向殿下稟明。”開口的是個中年文士,拱手行禮之後,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