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在這裏待著。”景沐暃握住錦繡的手,低聲道:“我和夜痕進去。”兩人皆著一身普通的侍衛服,料那刺客也不會想到竟然是景王和太子親自上陣來抓人。
錦繡心中仍是緊張,略略鬆了口氣,提醒道:“自個兒小心些,別挨著什麼毒藥暗器。“
景沐暃揚了揚眉毛,無聲地做了個口型:“一會叫他好看。”
錦繡差點笑出聲來,又想到自己是在辦正事,連忙捂住嘴。
景沐暃和夜痕動作極敏捷迅速,那刺客握著匕首正要一刺而下,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了手上的武器,那匕首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夜痕在刺客不及反應之時伸手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另一手突然發力,將人摁倒在地。
一切皆發生在眨眼之間。
那刺客已經顧不得其他,被製服之際連忙想咬破口中毒囊,景沐暃沒給他這個機會,卸了他的下巴,扯了團布給他塞上。
夜痕冷冷道:“居然敢來刺殺父皇,真是膽大包天。”
那刺客求死不能,又被卸了下頜,慘呼也發不出來,嗚嗚地堵在喉嚨裏。聽見夜痕的話之後更加驚訝,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似乎是驚訝麵前的人的身份。
景沐暃拾起地上匕首,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對著光一看,上麵藍光閃爍,顯然是淬了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錦繡的吩咐,外麵的沈鵬開始驚慌地叫道:“有刺客!!!護駕!!“這一聲響亮無比,別說在養心殿,就算是隔了幾堵牆那還是照樣能聽見。不一會兒外麵便傳來侍衛們急切驚慌的腳步聲,侍衛統領衝了進來,眼神十分驚惶,細細看去,仍有一份無措和閃爍。那刺客被製服在地上,夜痕一隻手摁著他,景沐暃手上的匕首也再度扔到了地上,侍衛統領道:“陛下是否無恙?”
周圍伺候的人已經被這一出搞懵,那送藥的小宮女也顯然嚇壞了,端著藥碗的手不住地顫抖著。
刺客被製服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夜弘耳中,通報的探子顫抖著進來把信送到他手上,沫沁柔正在一旁看著,白嫩纖細的手中端著青花瓷盞,夜弘沒接信,看探子的神色便知事情不妙,便冷冷道:“直接說,她不是外人。”
沫沁柔微微一笑,臉上仍掛著溫柔的神色,細看卻有幾分焦急:“說吧。”
探子低著頭,飛快地講述了刺客刺殺皇上失敗的事情,又講到本來事情將成,不知為何竟然有兩名從未見過的侍衛出來,做了半路的程咬金壞了事情,又講到那刺客求死不成,隻是被製服了,等一下便要送去牢裏審問。
說到這裏,他心中暗暗為那刺客捏了一把冷汗,又想給他點一排蠟燭——這種事無論成不成,都是會沒有命的,隻是看死法如何,要真送去牢裏受那十大酷刑,到還不如自行了斷得爽快。
沫沁柔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手指細細劃過柔軟纖嫩的肌膚,她漫不經心地笑道:“王爺現在要怎麼做呢?”
其實就算那刺客把背後的五皇子夜弘供出來,夜弘便可以發動兵變,但現在還不時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夜弘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那暗沉的眸光中像藏著上古的凶惡猛獸:“殺。”
夜弘的速度非常快,在眾人商量凶手如何審問之時,便聽一人低沉聲音道:“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是一身黑袍,腰帶鑲玉,足踏錦靴的夜弘。他人生得俊朗,隻是眉目間長年有鬱鬱之色,看上去少幾分年輕人的生氣,反而多了幾分消沉。隻見他眉心微蹙,朗聲道:“兒臣聽聞宮中居然有刺客妄想加害父皇,“說著眼光在皇上身上一掃,看他完好無恙,又惱那刺客無用,眸色更暗沉幾分“實在罪該萬死。”
宮女替昏睡著的皇上掖著被子服侍他睡下,眾人便到了養心殿外商議事情。夜弘看了一眼那刺客,蹙眉道:“此人實在是罪該萬死“他看到仍穿著侍衛服的夜痕,夜痕臉上仍戴著人皮麵具,看不出他此刻臉上神色。夜弘道:“這人便交由本王審問,一定給父皇和各位一個滿意的交代,如何?”
景沐暃明知他是在作戲,但又不便插手別國之事,隻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多謝王爺了。“
他這一眼頗為意味深長,夜弘隻當作沒看見,
他笑了笑,頷首道:“為父皇操勞,無需多謝。”
錦繡看著夜弘,隻覺得這個人的戲演得實在是太好,若不是他們早就知道夜弘不懷好心,隻怕此時真要被他這幅裝模作樣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