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襲玄色金邊龍袍加身,即使是剛剛解毒,麵色並沒有那麼紅潤健康,然而氣勢上卻不由得讓夜弘的人受到了威懾,不禁紛紛後退幾步。
夜弘自知是計謀敗露,心中更是焦急與悲憤無以複加,本以為今日隻要拿出假造的玉璽,再借著擊退夜痕等造反叛變之徒的名聲稱帝是那麼輕而易舉,未料卻半路殺出來一個老皇帝,將自己的一切陰謀全部抖了出來。眼看著唾手可得的皇位近在咫尺卻猶如遠在天涯,夜弘心中的猛獸仿若一下子被釋放了出來,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
“不不,這不是真的,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兒臣!您看看現如今兵臨城下的是誰!分明是夜痕那個廢太子!他不滿您將他的太子之位廢黜,終於忍不住招兵前來攻城了!”夜弘瞪大了一雙眼睛,本是清澈的眸中卻突然像是充血了一般怖人。
老皇帝見夜弘時至今日都不肯麵對現實,不由得失望地搖了搖頭:“夜弘,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承認這一切嗎?你當真以為平日裏你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就能輕易瞞過朕嗎?你以為朕這麼老了對你那些小把戲都毫不知情嗎?別忘了,朕也是過來人,也經曆過這一切,自然懂得你心中所想。”
夜弘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你老是三番五次拖著尋找夜痕的事情,原來你壓根就沒想到找到夜痕,這一切都是你們早就串通好了的!”
老皇帝對他的眾皇子一向是一視同仁,既然如此也絕對不存在更加信任哪一個皇子的說法,總而言之就是哪位皇子他都不相信,自然也就沒有跟夜痕串通一氣的說法,隻能是老皇帝突然病重,恰好給了夜痕和夜弘一個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罷了,然而夜弘卻錯用了這個機會。
“夜弘,你當真是糊塗,你如今倒是比朕更為糊塗啊!”見夜弘執迷不悟,老皇帝的心也漸漸冷了下來。
夜弘聽言,強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竟當場指著老皇帝道:“哈哈哈哈,我夜弘千算萬算,終究沒能算計過你這隻老狐狸!你千方百計讓我以為玉璽在夜痕那裏,沒想到卻是被你給偷偷藏了起來!”
“朕何曾說過玉璽在你皇兄手中,朕本就不偏愛你們任何一個皇子,然而你們卻老是做出這等讓朕失望的事來”老皇帝滿是威嚴的神色中透露出些許失望與悲傷。
夜弘哪裏還聽得上這些話,叫囂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個老東西還真是命硬,就連這毒都殺不了你,看來是我低估你了,不過你也休想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放棄!既然我夜弘今日走到這一步,士可殺不可辱!”
老皇帝看著平日裏十分孝順的老五這個時候竟然露出了本來的貪婪猙獰之相,心中除了憤怒便隻剩下了鬱結於心中難以自平,自己的兒子接二連三想要弑君奪位,這讓老皇帝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了些悲憫之情,便長歎一口氣,緩緩道:“弘兒,你若能知錯就改,父皇不會怪罪於你,如今你兩位皇兄已經接連去世,你切莫再執迷不悟了!朕定會留你性命!”
“可笑,事到如今我已表明心跡你卻要說留我一命?你殘暴不仁,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罷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夜弘有今日也從來不曾後悔,爾等聽命!如今廢太子夜痕已兵臨城下,爾等誰若是取下這老皇帝的頭顱,待我登基那日必定封起為鎮國大將軍!”夜弘走到這一步,明白若是聽信了老皇帝的話,落得的下場也隻不過是貶為庶民發配邊疆罷了,但是夜弘本就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對他來說,與其任人宰割還不如一鼓作氣弑君奪位!
夜弘的將士們聽了這話,皆被夜弘許諾的榮華富貴蒙蔽了雙眼,紛紛揮著長刀便向著老皇帝衝去,生怕被別人搶了先,但城樓上作戰諸多不便,將士們的行動也受到了局限,隻能一小波一小波地衝陣。
一襲湖綠色長衫的墨言在一邊觀望著城樓上發生的一切,不禁為夜弘的狠毒之心驚歎,可心中又不免覺得可笑。老皇帝雖然是老皇帝,可再怎麼說也是南夜國的國君,怎會這般容易就被降服?況且夜痕早就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早就讓墨言在老皇帝的身邊安排了琉璃閣的絕頂高手,這樣一來夜弘的手下根本就不是琉璃閣的對手,看來今日夜弘的氣數算是盡了。
隻見夜弘的人雖然齊刷刷朝著老皇帝殺去,然而大多數還沒來得及揮刀便已經被老皇帝身邊的人一劍封喉,而老皇帝早就被幾個侍衛護在身後,饒是夜弘的人連近老皇帝身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