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寒的問題太直接了,楞了會兒桑榆才說:“沒有。”
那頭靜默了半晌,而後隻聽那人又問:“打算什麼時候辦?”
桑榆靠在牆邊,囁嚅道:“暫時辦不了,他需要我去應對家人。”
和許少寒相識於她十六歲那年,他是她在國外的家庭醫生,但有時候更像朋友。他知道她和江柏結婚的全過程,也知道她這次回國的主要目的。
男人靜默幾秒,言辭簡潔的問:“多久?”
桑榆遲疑道:“兩年吧。”
男人這次沉默的比之前更久。
桑榆轉身往床邊走去,床頭櫃上放著她還來不及收拾的藥箱,她拿起那瓶沒有標簽的藥問:“回國時你給我的藥快沒有了,吃完這些還需要再吃嗎?”
出國後她的身體狀態一直很差,母親給她找來了這位家庭醫生。也是近兩三年,她的身體狀態才漸漸好轉。
“我有朋友近期回國,我讓他幫你帶過去。”許少寒音調沉穩聽不出情緒,“不早了,早點休息。”
“好。”
桑榆掛了電話才發現有短信進來——桑小姐,桑宏偉先生請您明晚六點回碧水園吃飯。
發信人是他父親的私人秘書。
桑榆想笑,父女吃飯竟然要一個秘書來聯絡?
這條短信她並不打算回複。
但第二天傍晚,桑榆便在公司門口發現了桑宏偉的專屬座駕。
秘書王鶴給她打來電話:“大小姐,我在你公司門口等你。”
縱使桑家這幾年不如從前,但配置卻不比以往低。
底下那輛車太吸睛,桑榆若是不下去隻怕又要引起非議。
見她出來,王鶴從車裏下來替她打開車門恭敬叫了聲:“大小姐。”
“王叔。”桑榆客氣了句彎腰坐進去。
待車駛過公司區域,王鶴出聲:“老爺這幾年身體不太好,醫生說要盡量避免他情緒起伏。”
桑榆眉心微蹙,並不喜歡這樣的提醒,“這些話您更該和他說。”
王鶴抿了唇,不再開口。
四十分鍾後車在碧水園停下,這地方桑榆曾生活了十多年,不過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再也不曾留宿過。
地方還是原來的地方,但麵貌卻早已大相徑庭。院子裏原本栽著她母親最愛的五角楓,眼下不見一株,倒是被改成了一個小花園,種著不少紅豔豔的玫瑰。
所謂物是人非,大抵如此。
桑榆一路穿過大廳,迎麵撞上一個人。
季秀芬打量她哼笑,“真沒想到,你還能回來。”
說來可笑,這個做了她父親多年小三的女人,最後氣的她母親死於荒野的女人,這兩年越發像個貴婦了。
桑榆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
旋即冷靜笑道,“是啊,沒死在外麵讓你失望了。”
季秀芬臉色微變,隨即裝模作樣的彈了彈衣擺道:“別以為回來就能改變什麼,哪怕你母親還在也是一樣!至於霍庭之,你想都不要想!”
桑榆覺得好笑,也是真的笑了:“忘記告訴你了,霍庭之對我來說就是個廢物,如此說來,他和桑小禾倒也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