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胡田旭的病房出來之後，桑榆便有些心不在焉。
上車之後，江柏忍不住問：“在想什麼？”
聞聲，桑榆偏頭。
燈光下男人側顏完美，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
是她一直以為忽視了什麼嗎？
為什麼，總覺得好似看透了他，又好像從未看懂？
“你和胡老先生也很熟悉？”
江柏麵不改色：“是很熟。”
桑榆臉上有短暫詫異。
隨即隻聽那人又道：“我是他幹兒子。”
“……”桑榆錯愕的回不過神。
“不信？”江柏輕笑一聲說：“還是太太更願意相信孫小姐說的，我和胡子陽關係非常？”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在這一點上，桑榆向來很堅定自己的判斷。
他和胡子陽？不可能。
聞言江柏笑了：“太太如此信我，我深感欣慰。”
車身穿梭在來往車流中，頭頂昏黃燈光落在車頭，視線觸及之處都是一片別樣風景。
桑榆到底忍不住問他：“你和胡老先生，是因為胡子陽的關係的認識的嗎？”
“是。”這一點江柏並沒有隱瞞的必要。
他的確是先認識子陽，後來認識的胡田旭。
老人家喜歡他，與其是說因為他自身的關係，不如說是因為胡子陽的關係。
愛屋及烏，大抵如此。
沉默中桑榆忍不住再度開口：“那，你和童叔叔呢？”
江柏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
早上他已經看了那些報道，他猜到她不會信他和胡子陽的那些謠言。
但忘了，網絡上那些他和童紹元的照片。
男人微微眯眸道：“我和童佬算是舊識。”
舊識？
桑榆錯愕的開口：“是因為，之前在生日宴嗎？”
她雖然這麼問，但卻並不這麼想。
母親還在時，她時常和母親做客童家，童氏夫婦不是拒人千裏的人，但絕非會無緣無故與熱情的人。
可她從那些照片裏看出了，童紹元對身邊人的熱情，和歡喜。
如果隻是因為那次生日宴，應該還不至於如此。
短暫沉默之後，江柏開口：“不是。”
桑榆凝眉。
若他說‘是’，必然是對她有所隱瞞，可他說了不是……
她隱隱鬆了口氣：“我知道了。”
江柏沒有再開口。
公寓內。
江柏在洗澡，桑榆給孫薇發去短信。
受胡田旭之脫，這短信她不能不發。
——胡子陽父親病了，你有空還是過去看看吧，老人家很惦記你。
很快那邊傳來回信——老爺子病了？過兩天我過去看看。
桑榆——你這兩天有事？
孫薇——沒事……大姨媽，不舒服。
桑榆了然。
放下手機，她看了一眼床頭的日曆，好奇怪，她的姨媽已經超時七八天了……
以前不是沒超時過，隻是很少超出這麼多天還沒有半點消息的。
她有些慌。
可後來想想她一直有吃藥，應該沒事吧……
孫薇不是說，隻要吃了藥，幾率就會很小很小麼？
她抽開抽屜，翻出那盒藥，還剩最後一顆……
江柏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桑榆正坐在床頭握著什麼東西發呆，男人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朝著人走過去。
“在想什麼？”
桑榆回神，慌亂將東西藏在身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