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江柏抬腿進了病房。
江振海依舊在昏睡,老太太坐在一旁除了紅著的眼眶,她看著一切如常。
“你來了。”她輕歎一聲問:“渴不渴?”
說著已經要起身幫江柏去倒水。
他伸手攔住了她輕聲回:“我不渴,照顧好爺爺。”
老太太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他沒事,一時半會死不掉的,你別擔心。”
是安慰的話。
但這樣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多少有些紮人心窩。
江柏眉心擰了下。
老太太抬眸瞧了他一眼道:“我們出去聊幾句吧?”
——
深夜,醫院長廊裏顯得尤為寂靜。
老太太不放心裏麵躺著的人,時不時朝裏麵看過去。
江柏問:“聽說,爺爺會暈倒是因為我?”
在來的路上,他接到了張媽的電話,和他說了些事。
老太太一聲輕歎:“和你有什麼關係,是我一時氣急了,口無遮攔罷了。”
“口無遮攔,是因為我嗎?”江柏又問。
老太太正要抬眸說不是,卻見他皺了皺眉說:“穀家的宴會我去,您和爺爺無需憂心。”
“你……”老太太似乎完全沒想到,他會對她說這話。
她也很清楚,在這件事上他的妥協代表著什麼。
“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會說服你爺爺,你隻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老太太左右為難,但她終究還是不願意違背孫子的意願。
江柏抿唇道:“宴會我會去,但您和爺爺都該清楚,有些事我還是會堅持自己的想法。”
“你指的是……”老太太遲疑著問不出口。
和老頭子一樣,她對這個家有太深的情感,最不想這個家再有絲毫風浪。
可是這些年,無論是江柏還是他們這個家,卻從未躲過那些風浪。
老太太歎息一聲點頭:“隻管去做吧,不管你做什麼,奶奶都支持你。”
“可爺爺他……”
老太太擺手,“沒事,他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經曆過今晚的突變之後,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些東西一旦決定交出去,很多軌跡便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
直到江柏從醫院出來,老爺子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回到酒店的時候,便見吳媽焦急守在門口:“怎麼樣,老爺子沒事吧?”
江柏微微搖頭,除了還未清醒之外,醫生說一切正常。
吳媽正要再說什麼,方白披著一件羊絨披肩走了過來:“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情緒激動了?”
“為了穀家的宴會,奶奶和他吵了幾句。”江柏倒是不隱瞞。
縱使這些年方白不在A市,但穀家大名她聽過。
她撰緊了手裏的披肩問:“這麼說,你要去參加穀家宴會?”
“嗯。”
方白一下沒忍住,咳了聲,之後竟是咳嗽不止。
吳媽一邊拍著她後背,一邊擁著人道:“我們還是回房間吧?”
淩晨的氣溫實在太低了。
江柏將人送回房間,便被方白打發出來了。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三點多,沒必要再睡了。
彼時,方白的房間內。
喝了水之後,她總算好些了。
吳媽看著她歎氣道:“您知道的,這個家遲早是要交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