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涼,但湖水更涼。
整整三天三夜,江柏不眠不休的站在遊輪上。
四周萬籟俱寂,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但三天前的那每一幕卻清晰印在江柏腦袋裏,他就那樣眼睜睜看著她墜入湖麵…
哪怕現在回想起那一幕,仍能讓他痛到窒息。
有微風吹來,他迎風走向甲板。
“江柏!”榮修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你這是打算做什麼,你瘋了?就算你不惜命,但你別忘了伯母和奶奶都過來了!”
江柏伸手揮開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淡聲道:“我隻是想看看她,會不會回來。”
回來?
這是個憂傷的話題。
榮修蹙眉道:“我們派了這麼多救援隊,也沒找到絲毫蹤跡,其實也未必是壞消息。”
三日前桑榆和喬司一起墜海之後,他們一直在極力尋找線索,但到現在為止這兩人蹤跡全無。
找了三日,江柏便在船上這樣不眠不休的站了三日。
救援隊背地裏跟榮修說,黃金搜救時間已經過了,就目前的情況不算好。
但這麼殘忍的事,榮修不敢告訴江柏,他也不能這麼對江柏說。
愛一個人到刻骨,這一生他沒有試過,但江柏感受過。
正因為清楚了他這份感情,所以榮修才更不能告訴他實話。
他拍著江柏的肩膀,盡量語氣輕鬆道:“你想想你嶽母之前的遭遇,或許情況並沒有我們看見的這麼糟糕。”
“嫂子她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你現在要做的,是一定好好保護自己,要時刻已最好的麵貌去等待你最愛的人。”
江柏靜立船頭,目光所及皆是一片黑暗,一如他這幾日沉寂如深海的心情。
如果可以的話,他願用這餘生所有運氣去換她平安歸來。
江柏緩緩轉身問:“會有那麼一天嗎?”
他像是在詢問,更像是在求證。
榮修堅定且肯定的語氣告訴他:“喬司費盡心思的帶走了嫂子,有所目的的將我們引來這裏,不排斥他已經實現計劃了什麼。”
這樣的話,讓江柏不由眉心微擰。
他起步往船艙走去:“江梅和江河在哪?”
“一直在那家酒店,不過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江柏腳步一頓看向他。
榮修眉心微微蹙起:“是關於荀思靜的事,找到她的遺體了,Y國的一家小旅館內。”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榮修的語氣難免悲傷。
但聽話的人卻一直麵不改色:“親自安排人去確認了嗎?”
“身份證件,和他隨身攜帶的東西都證實是她無疑。”榮修頓了片刻道:“那邊的人發過來的照片看,麵目全非,很慘烈。”
江柏斜了他一眼問:“DAN呢?”
“這個……”榮修皺眉道:“她是領養的,計算測出DNA也毫無意義。”
“那就想辦法找一找她的家人。”
榮修歎息:“來不及了,遺體已經處理了。”
“我覺得你在她身上的關注點似乎有些過了,就算她有辦法從A市逃去y國,也未必有辦法在那裏瞞天過海。畢竟她的身份受限,她能做什麼事?”
江柏擰眉,腦海裏閃過三天前他和喬司對峙的場景。
那人全程帶著麵具,但他心底卻有種強烈的直覺:“如果我告訴你,我懷疑這個喬司是荀思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