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前所未有的忐忑，當初孤身一人跑去找薛光算賬的時候，我都沒有這麼忐忑過，哪怕讓我去闖刀山火海，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蔣薇現在的反應，讓我心裏很沒底。
要是真是因為那事，把她刺激得腦子壞掉了，我會愧疚一輩子。
“愣著幹什麼，快進來坐吧。”蔣薇再次說著，我隻好進來，坐到了沙發上。
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麵前，然後坐到一旁，打量著我，好似第一次見到我一樣，帶著幾分探尋和好奇。
我的心直接涼了半截，完了完了，這姑娘恐怕是刺激太重失憶了，我身上的罪孽完全贖不清了。
“蔣薇，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王晟啊。”
我忐忑的問到，引來蔣薇一陣發笑：“我當然記得你，你怎麼這麼問。”
我多少鬆了口氣：“那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為什麼？”
她仍舊笑著：“沒什麼，隻是忽然覺得，以前對你實在是了解得太少了。”
這話我聽得莫名其妙，但是又不敢刺激她，也就沒往下問，而是轉而問到：“你這都一個月沒有來學校了，你真的生病了？”
也難怪我這麼問，因為她身上真的帶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肯定剛從醫院回來。
她搖了搖頭：“沒有，生病隻是一個借口而已，你難道不知道嗎？”
沒想她居然否認了，不過不應該啊，我以前受那麼多傷，消毒水的味道我再熟悉不過了，肯定沒有聞錯，難道不是生病，是受傷？
說起來，上次送她回來，她疼得自己走道都不行，莫非是撕裂了？
“你那裏是不是還痛啊？”話剛說出來，我就恨不得撕爛自己的嘴，明明不能刺激她，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他媽……
果然，蔣薇一聽到這話，原本臉上的微笑也有些凝固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這個的。”我雙手合十，真恨不得當場給她跪下。
幸好蔣薇似乎沒有被刺激到，又重新笑了起來：“你這麼倔強的人，還會說對不起啊。”
她現在說話我真是越來越聽不懂了，到底是她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確實對不起你。”
她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聲說到：“其實，我已經不怪你了。”
我瞬間僵硬，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怪我了？
真的假的？
我幻聽了吧？
似乎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她再度開口：“你沒有聽錯，我真的不怪你了，你顧好你自己就好……這都什麼時代了，不過就是做一次而已，就當是一夜情吧。”
我任不得解：“可是，那是你的第一次啊。”
“人這一輩子有無數個第一次。”她的目光有幾分落寞，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她站起身來，伸了幾個懶腰，轉移開話題。
“其實這次，我準備辭職了。”
我前麵的話都還沒消化幹淨，突然來的消息，讓我更懵了。
“為什麼？”
她搖了搖頭：“當初在學校是個乖孩子，畢業之後又跑到榕樹高中當老師，明明都已經二十出頭了，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經曆過一樣。”
“哪兒像你，經曆了那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