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稚被推出來,顧北安急忙上前接住,牢牢的將她抱在懷裏,後怕的大口喘著氣。
還來不及查看林稚的傷勢,隻聽夏時餘啞著嗓子說:“顧北安,好好對她。”
說完,他握著匕首的手猛地抬起,向著自己的脖頸劃了過去。
他想自盡。
“砰!”
一聲槍響,夏時餘的手臂中了槍,手一顫,握著的匕首晃了一下,可他執念太深,依舊還是把匕首劃了上去。
瞬間,到處都是噴濺的血液,林稚縮在顧北安的懷裏,呆愣愣的轉頭,看著夏時餘倒在地上,血液染紅了地,她忽的眼眶發熱,眼淚流下來的一瞬間,眼前一黑,倒在了顧北安懷裏。
……
顧北安抱著林稚到醫院的時候,她耳朵後麵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一聲簡單處理了傷口,可顧北安不放心,逼著醫生檢查了一大圈,最後確定她沒事之後,才算作罷。
正想回去,林稚突然醒了過來,一片混沌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醫院的天花板。
顧北安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阿稚,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林稚也不回答,就那麼呆愣愣的躺著,眼睛一眨不眨,像個沒有魂魄的活死人。
她真的經曆了太多,每一次都是致命打擊,任誰都不可能不崩潰。
顧北安心疼又愧疚,伸手將她拉進懷裏,緊緊抱著,臉埋在她的頸窩,“阿稚,都結束了,以後再也沒人能傷害你,相信我,跟我回家好不好?”
她依舊不言不語,沒有一絲生氣,像沒有聽見一樣。
“阿稚……”顧北安抬頭,伸手撫她的臉,“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
……
她真的是崩潰了,不管顧北安如何安慰,她都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一言不發,像個傀儡。說不失落是假的,但心裏更多的還是心疼。顧北安知道她受到過多少傷害,如今看到這樣脆弱的她,他跟想要去好好嗬護她。
“咚咚咚。”
病房外有敲門聲,隨即,一個年輕的護士推開了門,站在門口輕聲問:“請問您是林稚林小姐嗎?”
林稚毫無反應,顧北安黯然的低了低頭,說:“什麼事?”
小護士走進來,遞過來張驗血報告,帶著微笑說:“驗血報告出來了,林小姐已經懷孕五周了,怕您不知道,所以特意來告訴您。”
懷孕了……
一直呆著的林稚在這一刻,緩緩的回過頭瞧了顧北安一眼,沙啞著聲音問:“我……有寶寶了?”
顧北安也剛剛回過神,驚喜的看著她說:“是,你懷孕了,阿稚,我們有孩子了!”
林稚蒼白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血色,抿著唇淡淡的笑了,低頭,用手輕輕的覆上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就是希望,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刻,這個孩子來的剛剛好。
……
一年後。
瞳市精神病院。
林稚和顧北安並肩站在走廊裏,隔著窗子看著房間裏的夏時餘。
他坐在床上,懷裏抱著個布娃娃,一邊擺弄布娃娃的手,一邊撅著嘴哼童謠。
一雙眼睛裏,清澈純真。
那次夏時餘自盡之後,經過搶救,命是保住了,可是劃傷了大動脈失血過多,大腦嚴重缺氧受損,再醒過來的時候,智商已經回到了四歲。
顧北安伸手擁住林稚的肩膀,輕聲說:“對他來說,這其實是最好的結局了。”
“嗯,”林稚點了點頭,“希望他以後都能這麼無憂無慮吧。”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了。
顧北安疑惑:“你走那麼急做什麼?”
“趕著回家給孩子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