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些,嘉樹的心口就作痛起來,靳司寒背負的原來比她多的多。
曾經,她一直奔跑著,在他心房外徘徊,甚至是撞得頭破血流,她以為,他從未對她打開過心門,可現在看來,是她根本不懂他,他的心門內,裝的原來全部都是她。
拿著手機的手指,不由的攥緊。
小咕嚕似乎看穿了她的擔憂,嘟著吃的髒乎乎的小嘴巴說:“媽媽,你別擔心,爸爸肯定不會不要我們的。”
嘉樹笑了笑,是啊,她應該相信靳司寒的。
……
靳司寒拿到最終的檢查報告,是在三天後。
男人的黑眸始終盯著最終檢查結果上,瞳仁猛烈的縮了縮。
他站在落地窗前,長長的吐出了好幾口氣,終於抬頭,望向了窗外美好的夜色。
他似乎從未這麼停駐下來,靜靜的欣賞過夜色。
打開手機時,手機裏彈出來一個又一個信息。
嘉樹的消息,最多。
接著,他看見了蔡森發來的——
“BOSS,太太去美國找你了!”
……
來舊金山的這三天裏,嘉樹依舊沒有靳司寒的任何消息,情緒變得有些頹然和低落。
小咕嚕吵著要出去玩,嘉樹心想著,反正現在靳司寒人也找不到,便帶著小咕嚕去舊金山大街上逛了逛。
小家夥跑來跑去的,嘉樹真怕她跑丟了。
這條路上,人很多,也很雜,各色人種都有,大街上好多賣氣球的,小咕嚕吵著要買,嘉樹掏錢給小家夥買氣球的時候,剛買完氣球,一轉身,小咕嚕就不見了。
嘉樹心髒處咯噔一下,窒息。
“咕嚕!咕嚕!”
可來來往往的人群裏,哪裏看得見小咕嚕的身影!
嘉樹急的雙眼都紅了,雙腿都有些發軟,“咕嚕!咕嚕你在哪裏!別嚇媽媽好不好!快出來!”
……
小咕嚕被一隻大手抱走。
小家夥沒看清來人,小腳小手用力踢著。
“放開我!放開我!我媽媽會報警抓你的!放開我!”
“咕嚕。”抱著她的男人,忽然開口。
小咕嚕一怔,小脖子一扭,就看見背後的靳司寒,眼前一亮,“爸爸!”
小咕嚕轉過來,小手抱著靳司寒的脖子,激動的問:“爸爸!你終於來了!我跟媽媽找了你好多天!我們去找媽媽!”
媽媽見到爸爸,肯定會很開心!
靳司寒寵溺的淡笑著:“先不急,我們給媽媽一個驚喜好不好?”
“什麼驚喜?”
靳司寒眼底劃過一絲光芒。
……
嘉樹找的太累了,眼睛都哭腫了,她報警了,可是她不是美國人,她不知道當地警局會不會重視她報的案子。
她胡思亂想著,小咕嚕要是真被怎麼樣了,她一定會瘋的。
還有,要是靳司寒回來了,她怎麼對靳司寒交代?
小咕嚕是她的命根子,她九死一生的生下小咕嚕,老天怎麼可以把小咕嚕從她身邊奪走?
眼淚,徹底決堤。
這時候,她感覺到孤立無援。
忽然,一道奶聲奶氣的大喊聲,響起。
“媽媽!”
嘉樹一怔,茫然又激動的往人群裏找去,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那道聲源。
直到,她抬頭,便看見,半空中,飛來一個巨大的熱氣球,小咕嚕站在熱氣球裏,手裏拿著小喇叭,對她喊著,而抱著咕嚕的男人,正是靳司寒……!
天空中,飛來好多氣球,上麵寫著:林嘉樹,我愛你。
這一帶,華人特別多,路上行人紛紛抬頭望向天空。
嘉樹捂著嘴,眼淚再度奪眶而出。
此刻她的心情像是過山車一般,又驚又喜。
直到熱氣球在一片廣場上落地,靳司寒抱著小咕嚕從上麵下來,嘉樹哭的哽咽起來。
“你們兩個怎麼能合夥耍我?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
小咕嚕撅了撅小嘴,賣乖的說:“媽媽對不起,爸爸說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我看是驚嚇吧!”
嘉樹狠狠瞪了一眼父女兩,然後生氣的轉身就走。
小咕嚕從靳司寒身上下來,小短腿利索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嘉樹的大腿,“媽媽別生氣了,都是爸爸和咕嚕不好。”
嘉樹情緒還沒調整過來,便被人從後一把抱住。
她不用回頭看,都知道身後抱住她的男人是誰。
“靳司寒,你為什麼躲著我?”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騙子!我全都知道了!你明明是想丟下我跟咕嚕!”
嘉樹掙紮開,轉身紅著眼瞪著他。
靳司寒一愣,“你知道什麼了?”
“我……我知道全部。我不小心打開了你的保險箱,我全部都知道了。即使是得了那樣的病,那又怎麼樣,可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推開我,你憑什麼替我擅自做主,你以為,把我推開,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決定嗎?你憑什麼那麼自大,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唔……”
唇瓣,被他攫住。
小咕嚕兩隻小手立刻捂住了大眼睛,小人精似的說:“羞羞!”
嘉樹的眼淚,全部落進了他嘴唇裏,靳司寒啞聲開口:“靳太太,我為我的自以為是感到抱歉。我錯過了你那麼久,可不可以給靳先生一個機會,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與你虛度。”
“……騙子。”嘉樹咬著唇,水眸裏還含著淚花。
“餘生,我會讓著你,寵著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靳司寒黑眸灼灼的注視著她,一字一句的承諾。
嘉樹眼淚滾了下來,哽咽了一聲,吸著鼻子問:“包括你嗎?”
靳司寒口氣極為認真的回答:“對,包括我,也不能欺負你。”
嘉樹再也忍不住,一把撲進了他懷裏,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靳司寒,你欺負了我這麼多年,騙了我這麼多年,我要懲罰你。”
靳司寒摟著她的腰,很是寵溺:“什麼懲罰?”
“罰你以後不準離開我跟咕嚕,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可以離開。”
“好,我答應。”
站在兩個大人腿邊的小奶包,哼哼唧唧的,抓著靳司寒的西褲,“爸爸,我也要抱抱!”
靳司寒彎腰,單手抱起小奶包,另一手,牽起了他此生唯一摯愛的妻子。
夕陽西下,一家三口的背影看起來尤為溫馨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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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樹擔心的問:“你的病,醫生怎麼說?”
靳司寒揉了揉她的發絲,說:“我很幸運,來美國這一趟,不虛此行。”
嘉樹不解:“什麼意思?是有治療方案了嗎?”
“我的體內,並沒有攜帶亨廷頓基因。”
“那我在家看到的那份診斷書……是怎麼回事?”
靳司寒歎息一聲,將她擁進懷裏:“十七年前的醫療設備存在一些誤差。”
嘉樹一怔,氣惱起來,“不是權威醫療中心嗎?竟然還會誤診!”
要不是他們誤診,也許她跟靳司寒早就真正在一起了!
靳司寒盯著她義憤填膺的小臉,笑道:“不如我去告他們?告他們害我們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
一聽靳司寒真的要告他們,又覺得沒必要,“還是算了吧,不過你應該早一點做複查的,也許我們就不會錯過那麼久了。”
“嘉樹,我沒你想的那麼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