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輝見薑海洋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挑眉,“有什麼話就直說,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別忘記我們現在不僅是同事關係,我還是你兒子的幹爸。”
“我是想問……你媳婦跟你媽有沒有婆媳矛盾?”薑海洋不好直接問,你媳婦這麼多年不生,你媽難道沒意見?想了想,改了個比較溫婉的說法。
鄭國輝看了眼薑海洋,將煙從鼻子下拿開,輕笑,“你是想問靜儀這麼多年沒生,我媽有沒有為難她吧?”
鄭國輝的話讓薑海洋很不好意思,好在天黑,隻能看清對方的輪廓,並不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鄭國輝見薑海洋不說話,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歎了口氣,“怎麼能不為難呢?蘇靜儀家原本是地方家,她是正兒八經的千金大小姐,如果不是他爸被批鬥下台,我還真沒資格娶她。”
看著濃黑的夜空,鄭國輝陷入了深思,薑海洋扭頭看了眼他的側臉,撇到他手指上夾著的煙,將自己的煙扔到地上,用腳碾滅,好像芳華也不喜歡煙味,有次當著她的麵抽煙,她的眉頭蹙得像是個小山包。
“跟靜儀結婚後,我原本以為她很嬌氣,可她沒有,不會做家務就去學,許多次做錯後被我媽罵,可她沒有還嘴,時間長了我媽也不好意思再罵她,就悉心教導怎麼做飯,怎麼洗衣服,這樣平靜溫馨的生活隻維持了兩年。”
“看到她的肚皮沒反應,我媽就知道她生不了,時常有意為難她,一會說她做的飯太鹹了,一會說她洗的衣服沒洗幹淨,天天淨找事,後來我把靜儀帶出來,可依然沒有絕了我媽對她的意見,每隔兩三天就會打電話罵靜儀,說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逼她跟我離婚。”
“後來我在電話裏對我媽說,如果她非要逼靜儀跟我離婚,那她也會失去我這個兒子,自此,我媽才罷休,可每年過年回家,我媽總是找機會搓磨芳華,就連我弟媳婦也明裏暗裏的說她不會生孩子,卻霸占著鄭家長嫂的位置。”
“所以啊,每次過年回家,我恨不得把靜儀拴在我的褲腰帶上,這樣就沒人敢當著我的麵欺負她。”
聽鄭國輝說了那麼多,薑海洋沉默了。
他能想像得到,在農村,若是生不了孩子,將會被人恥笑,漫罵。
鄭國輝停頓了會,笑著說道,“本來我還打算今年過年不回家了,省得我媽再找機會說靜儀,沒想到靜儀的病治好了,你不知道我媽有多高興,電話裏一直叮囑我照顧好靜儀,隻差讓我把她供起來了,哈哈……”
薑海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原來鄭國輝的媽還是講理的,可他娘……
“薑主管。”鄭國輝重重的拍了下薑海洋的肩膀,鄭重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問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也能想到你媽跟芳華之間肯定也有矛盾,我之所以給你說這麼多,是因為我敬重芳華,如果不是她,或許我跟靜儀一輩子也不會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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