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重塾輕,相信趙常林有自己的判斷。
果然,他是個聰明人,這樣的選擇在他的意料之中。
“謝副廠長,這樣真的可以嗎?”
走出拘留所後,賈長冬有些擔憂的問道。
謝金海看了他一眼,疑惑的問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謝副廠長,您就不怕趙常林反水嗎?”
這個趙常林分明是個利益至上的人,今天他能被謝副廠長收買,明天也能被別人收買。
聽說薑海洋的老婆很能賺錢,手裏肯定有錢。
如果她......
“嗬嗬......”謝金海輕笑了聲,拍了拍賈長冬的肩膀,“你還是想問題過於簡單,趙常林是個聰明人,如果他敢反咬我一口,日後我會放過他嗎?而且,就算薑海洋的老婆再能賺錢,畢竟她隻有錢,而我不僅可以給他錢,還可以讓他的一對兒女去最好的私立學校念書,這點,薑海洋的老婆能做到嗎?”
賈長冬恍然大悟,被謝副廠長一眼看出他的想法,有些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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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海洋從楊廠長辦公室回來後,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一直沒有出來。
他萬萬沒想到楊廠長會給他這樣一個結果,這讓他很憋屈,卻對這樣的局麵無能為力!
他痛恨自己的弱小。
鄭國輝看到薑海洋臉色有些不好的進了辦公室,本想進去詢問,可他手上有工作走不開,隻能先忙工作。
等他忙完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看了眼薑海洋的辦公室緊閉的門,鄭國輝去食堂打了兩份飯。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薑海洋有些不想開,這個時候他誰也不想見。
這個時間點,除了鄭國輝,也不會有人來敲門。
猶豫了會,薑海洋起身將門打開,看到是鄭國輝,抿了抿唇,走進辦公室坐在沙發上。
鄭國輝關上門,拿著兩個飯盒走過來,將其中一個飯盒放在薑海洋的麵前,看了他一眼。
“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薑海洋歎了口氣,苦澀的笑了笑,將楊廠長對趙常林的處置告訴了鄭國輝。
“什麼?”鄭國輝將手裏的筷子扔到桌子上,別說薑海洋這個當事了,就是他聽到這樣的事情,也沒有胃口吃飯。
這個楊廠長,分明是在利用薑海洋。
不僅利用他做事,還利用他對付謝副廠長。
當初趙常林再次進廠的時候,楊廠長怎麼可能不知道趙常林回來另有目的。
趙常林是一匹不要命的狼,為了自己的利益,他不惜犧牲別人。
而狼回頭,要麼報恩,要麼報仇。
他這是報仇來了。
可楊廠長還是同意讓趙常林再次回來,就是想要打壓謝副廠長。
薑海洋看了眼氣得臉色通紅的鄭國輝,將筷子拿起,塞到鄭國輝的手裏,“行了,我都不生氣了,你還氣什麼。”
“不是,薑海洋,這是什麼事啊,楊廠長怎麼能這樣做事呢。”鄭國輝越想越不甘心,起身,憤憤的說道,“我去找任主任去。”
既然楊廠長那裏說不通,任主任總要講理的吧。
“哎......”
薑海洋想攔,沒有攔住鄭國輝,見他出了辦公室,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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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任主任也忙得焦頭爛額,一方麵要抓技改的工作,一方麵又要抓老車間的工作。
兩個工作,一個也不能耽誤。
最近他中午都不休息了,吃完飯就回辦公室加班。
省得晚上回去晚了,老伴又念叨他。
他這輩子,最怕老伴的念叨了。
念起來沒完沒了,像是唐僧一樣。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任伯岩正在看資料,頭也不抬的說道,“進來!”
看到站在麵前的倆人,任伯岩心裏苦笑一聲。
明知道倆人來找他什麼事,任伯岩隻能裝傻,“薑海洋,鄭國輝,你們倆怎麼一起來了,有事坐下說。”
任柏岩起身,走到沙發邊坐下,也示意倆人有話坐下說。
鄭國輝和薑海洋相視一眼,倆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下。
“說吧,什麼事?”
任伯岩裝作一臉不解的看著倆人。
薑海洋深吸口氣,就將趙常林的事,和楊廠長的決定告訴了任柏岩。
這事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能讓鄭國輝出頭,以免讓任伯岩對他的印象不好。
“哦。”任伯岩哦了一聲,摸了摸下巴,看向薑海洋,“你有沒有想過楊廠長為何要這樣決定呢?”
薑海洋聽到任伯岩的話,脖子一梗,既然來了,他自然想要問個明白。
“任主任,您是我的直接領導,這件事你總要替我做主,我不管楊廠長是站在什麼角落去這樣處理的,可這事對我不公平。”
任柏岩頭痛,他當然知道這事對薑海洋不公平,可有什麼辦法呢。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
難道每一件事都要問個所以然來嗎,還不累死。
可這話他不能對薑海洋說,薑海洋還年輕,是個血性的人。
正因為他的血性,他才能兢兢業業的為了工作,心無雜念。
一旦他讓他認清現實,他變得圓滑起來,工作還會這麼努力嘛。
可也因為他的血性,對於不公的事情,他就會憤憤不平。
凡事都有利的一麵,也有不利的一麵。
任伯岩隻能盡量安撫住薑海洋。
歎了口氣,“海洋啊,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受委屈了,可有時我們要顧全大局,你說呢?”
薑海洋有些啞口無言,任伯岩的話分明跟楊廠長是一個樣子。
他明白了。
對於趙常林的處罰,楊廠長和任伯岩,他們倆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隻是,這會任柏岩在和他裝傻。
薑海洋輕笑了聲,淡淡的說道,“我明白了,任主任。”
說完,起身拉著鄭國輝就走了。
任伯岩看著薑海洋的背影,伸手耙了下頭眼,都快愁死了。
“海洋......”
鄭國輝扭頭看了眼薑海洋,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這件事,擺明了楊廠長和任伯岩就這麼算了。
薑海洋看了眼鄭國輝,笑了笑,“我有辦法了。”
“啥?”
薑海洋笑得神秘,什麼也沒有說,大步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鄭國輝不解的看著薑海洋的背影,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他不是和薑海洋一起從任主任的辦公室出來的嗎,怎麼他就跟之前換了個人一樣。
這個時候的他,不是應該很難過,需要他這個好友來安慰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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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從一間律師事務所出來,回頭看了眼,嘴角輕揚。
方小輝跟高姐的合同算是可以解約了,接下來就是要給他找一定合適的,新的合作對象。
左右看了看,芳華朝市中心走去。
高淑湘這幾天一直在忙著做衣服,這幾天接的訂單許多,雖然身體很累,但心卻是愉悅的。
一邊做衣服,眼角睨了眼壓在桌子右上角的床單,高淑湘嘴角上揚。
等方小輝和他那個傻子姐姐看到這麼多訂單的時候,就知道他們錯的有多幼稚。
想必用不了幾天,方小輝就會回頭來求她。
想到這,高淑湘一邊哼著小曲,一邊麻利的將一塊肉剪裁成衣。
“請問,你是高淑湘女士嗎?”
高淑湘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白色的襯衣戴著漂亮的領帶,整個人看著很是帥氣。
這樣的衣服,方小輝之前也設計過,不過被她拒絕了。
這樣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可不實用啊。
你看誰穿著這麼一身衣服幹活的。
“我是,你們是......”
高淑湘放下手裏的布,疑惑的問道。
其中一個男人,上前一步,將工作證舉給高淑湘看,“我們是正大律師事務所的,受”
“啥?”高淑湘一拍抓過男人的工作證,仔細的看了看。
律師?
腿一軟,手扶著桌子站好,臉色蒼白的說道,“小夥子,我沒犯法啊。”
男人想笑,但忍住了。
“大娘,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是受方芳華女士之托,來解聘您跟高小輝先生之間的合約。”
這回高淑湘聽明白了,將工作證還給男人。
“你們回去吧,我沒違約,而且我跟高小輝的合同還沒到期,就算是他的姐姐,她沒有權利這麼做。”
兩個律師相視一眼,還是剛才說話的那個律師,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資料,揚了揚。
“這是你跟高小輝先生簽的合同複印版,你店裏的衣服明顯跟他所設計的不一樣。”
高淑湘不自在的說道,“就算不一樣,也是他同意的,我又沒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男人明顯沒有了耐性,收回資料,嚴肅的說道,“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方芳華女士隻能起訴你了,到時不僅你跟高小輝先生解約,還要付一筆違約金,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說完,男人也不停留,和同事一起走了。
高淑湘傻眼,啥?還要付違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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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在市區的商場轉了一圈,大一點的服裝店都有自己固定的進貨渠道,小一點的服裝店又和高小輝的設計風格有衝突。
站在馬路邊的時候,她眯眼想了想,如果開一家店,招聘兩名裁縫師傅,專門做方小輝設計的衣服賣呢?
這樣不就避免了像高淑湘這樣的人,總想改掉方小輝的設計風格。
芳華伸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就這麼定了。
回家後,她就將這一想法告訴了方小輝。
方小輝聽了也很激動,可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這個時候開店,自然不是好時機。
想了想,說道,“姐,我很喜歡你的提議,我也想像你一樣當老板,可這個時候我沒有時間管店裏的事情,等我高考結束後再開店,你看行嗎?”
芳華失笑,“這事不用你管啊,我來租店鋪,正好茶樓在裝修,到時讓他們裝修隊也把你的店一起裝修了,你光畫你的設計圖紙就行了。”
方小輝堅決的搖了搖頭,“姐,既然這是給我開店,我想一切事讓我自己來好嗎?”
“姐,我已經成年了,我長大了,我是男子漢,我的事情要自己做,我總不能一直躲在你的身後,享受現成的,你說呢?”
芳華一愣,沒想到方小輝會有這樣的想法,很是欣慰。
“小輝,你長大了。”
“姐,那你就讓我自己飛吧,如果遇到我不懂的我就來問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芳華伸的摸了摸方小輝的頭,“那這兩個月你抓緊時間複習功課,一切等高考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