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怕了?”他滿不在乎的冒身抽出一張紙巾,淡定自若的擦去附在臉上的血印,“襲軍的罪名一旦落實,就是死罪,不過我可以讓你在監獄裏好好看著,其他人為你而死。”
她愛了他那麼多年。
從不懂事的年少,到現如今已經知道社會險惡。
無論自己和這世界,是美好還是肮髒不堪,都從未真正放棄過愛他的她。
才發現對他的了解少如塵埃。
“我到底得罪了你什麼?”
“簽,還是不簽。”
容纖語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也是,以他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又怎麼可能與她周旋?
她一步一步,走回那些文件之前。
撿起掉落的筆,一字一字寫的極其緩慢。
是要比簽署離婚協議那一天,寫的更加緩慢。
第一個容字,用了整整一分鍾,可是纖與語卻隻用了兩秒,她簽好名之後將這張紙放到了一邊,令她沒想到的是,下麵那一張上刻著的,是和已簽署好的文件一模一樣的字。
她笑,繼續簽。
第三張第四張……
足足一百多張相同的文件,她不斷的簽,手上的速度快到讓人眼花繚亂。
他是怕她撕毀文件吧?所以印了這麼多?
真是好啊,他不是喜歡以防萬一嗎?
那她怎麼會不簽!她一定會簽到他覺得,她的名字會和那帶著強迫威脅的協議,永遠牢牢在一起,讓他有安全感之後她才停!
直到最後一張協議上,也簽署了名字,容纖語才收了手,揉著酸澀發脹的手腕起了身。
“薄首長,文件我也簽了,所以就先走了,至於您要不要告我襲軍,我會保留我對您意圖‘強.奸’行為的起訴權利。”
“你想穿著這一身走?”
就在她拿著包,從他身旁擦身而過離開的時候,手腕被男人緊扣在手心中。
“對,這與您沒有任何關係吧?還是說,薄首長是在擔心我,會半路被什麼人截去賣?”
她不討喜的話讓他瞬間放開了手,隻是這一次,他眉宇間的厭惡,沒有再在她心上留下任何一點痕跡,她笑了笑,禮貌的留下一句“再見”推門而去。
一出門,原本的笑和淡定都不見了。
身上的睡袍尾處,染上了很深的一塊血跡。
她單手按著小腹前行,額頭上的汗不斷往外冒著,疼的要死要活。
直到走的有些距離之後,容纖語才從包裏拿出手機,額頭的汗越來越多,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弱,眼前的一切越漸模糊,慢慢的被黑幕籠罩。
而她唯一記得住的一個電話……
陸沉。
因為他的號碼實在是太好記了,恰好是她的生日加上3323。
“要我去接你嗎?”沒等她說話,他的聲音就已溫柔的傳耳中,“地址告訴我。”
“我在戈雅庭,陸沉,救救我的孩子……我,我隻能想到打電話給你。”
“孩子?戈雅庭?你別著急,隻要等我三十秒就好。”
三十秒?
容纖語沒有力氣掛斷手機,所以能聽見手機另一側傳來的腳步聲,而那腳步聲從遠及近,直到一雙全體純白的球鞋,站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