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東塔樓的頂樓。
薄勳和餘晏站在靠近陽台欄杆的位置上,晚風輕吹起衣角,帶走身上僅存著餘熱,這天說轉涼就轉涼,沒給人任何一點提示。
“是和淩瑄有關嗎?所以不能讓容小姐和矢良知道?”餘晏開門見山的開口。
“矢良在潛龍,纖語有強大的推測能力,無論她們二者中的誰,都有辦法推敲出來,到時候再要對夜帝下手,會很困難。”
“你是怕在容纖語的心目中,你的形象變得不完美?”
薄勳並未回答,但是看那樣子,像是默認了。
餘晏感歎的舒了一口氣:“你可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有什麼隱情,能讓你要瞞著矢良和容小姐,看來是我多慮了。”
“淩瑄有個哥哥,但是在十五歲那一年失蹤,夜帝是在故意告訴你,他來到這裏的理由。”
“他是打算拿這個,來讓我跟隨他?”
“有可能。”
緊接著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期間隻有森冷的風,不斷的吹在兩個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是風的緣故,還是心情,餘晏隻覺這一陣陣的冷,變得有些惆悵。
使得他的心裏,都有些患得患失,不由得歎了口氣。
薄勳從口袋中拿出雪茄盒,抽出兩支,點燃:“你做的選擇我不幹涉,但是你要怎麼對矢良交代?”
怎麼交代?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交代,隻能強擠出一抹笑了,可那笑怎麼看都像是變味似得,苦澀的讓人難以與笑這個字結合起來。
指尖夾著雪茄,狠吸了一口:“我雖然不是夜帝的手下,但是在潛龍臥底了這麼多年為的是什麼,我想你我都很清楚,鍾碩那個人身上有太多不幹淨的東西,我早就沒有辦法與她交代,好在……她也並沒有真的信任過我。”
“你們過家家?”薄勳吐了口霧氣。
他雖說之前對容纖語算不上太好,但至少他從未質疑過她事業上的能力,在信了她之後,甚至任何隻要有關她的事都是先以她為考慮。
談不上太愛,或是深深的喜歡,但是信任這一塊他該給的一點都沒少過,所以此時此刻,對於餘晏和薄矢良這兩個已經相愛的人,卻出現這樣的話,有些不能理解。
餘晏苦笑:“你和容小姐,從來沒有互相懷疑過?”
“哪方麵?”
“比如說你從未想過,她有可能是什麼人派到你身邊的間諜?或是你之前中毒,喝下了那麼多會慢性致死的金剛砂,根本就是她下的手?”
“沒有,她想殺我太容易。”
簡簡單單一句話,堵的餘晏說不出話來。
他口口聲聲說愛薄矢良,實際上卻從未給過她相對應的信任,甚至可以說,他對她除了那一腔熱血的喜愛和包容以外,沒有其他。
這麼想著,心口突然有些悶:“是因為我不夠愛矢良?可是勳,你不知道我恨不得拿盡天下所有好的東西給她,甚至我舍不得看她為了我有什麼負麵情緒,我……”
“這與愛無關,你和矢良之間,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薄勳眯起眼吸了一口煙,雪茄差不多燃燒完,他盯著那火光看了一會兒,隨手摁滅在煙缸中,左手輕捏著喉口的領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表情有些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