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纖語有些無奈。
如果換做之前她肯定感謝許曉離開,好讓她跟薄勳有多接觸的機會,但是現在……她心情太複雜,沒有辦法好好的麵對他。
“你打算一直躲著我?”薄勳到她身側,聲音淡薄夾雜著些許冰寒。
“我隻是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你。”
“那件事,我很抱歉。”
他說很抱歉。
好像也就隻有這五個字可以說了,其實也有其他話,比如說是為了保護她,又或是他是不想她受傷之類的,可無論這些回答怎麼多,薄勳能夠說出來的,永遠都是他很抱歉。
傷害她也好,不尊重她也好,他永遠隻有他很抱歉。
容纖語笑了笑:“你可以選擇道歉,我也可以選擇不原諒,不是嗎?”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餘……”
“讓他先給白禦做手術吧,我不著急,反正多等一天也死不了。”
她身上披著很大的一件米色外套,身著病服所以手並未穿進袖子中,一轉身走動起來時,袖子空空蕩蕩的垂在兩側,修長的外套直拖到她小腿左右。
看起來極其惹人憐愛。
薄勳視線深邃,凝視著她的背影了一會兒,終是抬步跟了上去。
“小語,你母親的死因,我們會盡快調查清楚,在這之前,容家人可能暫時不會受到處置,你的意願是什麼?”
她能有什麼意願?
法律是怎麼規定的,她就是什麼意願,至於母親的死因,她一開始的確有懷疑過他們,但是仔細想想之後,又覺得不是很可能,畢竟在那個年代裏,想要殺死一個人並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而且現在這麼多人都在幫著她調查,包括萬譽辰都在調查,還是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容家人。
雖然她不甘,但也隻能想著或許和容家人沒什麼關係。
至於她自己的話,就什麼都不想了。
她並不想與萬譽辰扯上任何一點關係。
“我沒想法。”她硬梆梆的回答他,語調極其平淡。
“小語。”
他向前幾步,將她的路攔住,他人高肌肉又壯碩,往那一站,一般人都繞不開,更別說是現在身虛的容纖語,她隻能被迫站定在原地不解的望向他。
兩人站的很近,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覺得好遙遠,好像麵前的這個人,她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一樣。
薄勳從口袋中拿出一份泛黃的信件,交到她的手中後,視線深邃的凝視著她:“我是看過這份信之後,才答應幫萬老暫時保守秘密。”
如果他早說那麼一秒鍾,她容纖語就是死也不會去看的,可第一行字已經落入眼中——她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媽媽的筆記。
在她至今還保存著的一本書中,就有媽媽的筆記,她的字跡很柔,像是微風也像是湖中的浮萍,帶著淡淡的優雅。
當容纖語往下看了兩行後,深吸了兩口氣,將信折疊了起來沒有再去看,她抬起頭與薄勳四目相對。
“我還是不能理解,就算我明白還是不能理解。”她笑著說,“因為我當事人。”
薄勳抿唇,換了往常他早就直接將她擄走,可最近她的情緒不對的很,他若是再刺激怕是隻會適得其反,隻能用溫和的方式。
但現如今他真的很難再解釋什麼,又或者說,無論他怎麼解釋,她都已經將他的定位給認死了。
沒有緩刑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