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施在醫院裏又住了兩天,醫生宣布她可以正式出院了。
出院那天是千禦野跟陳子姍接她出的醫院,隻是沒想到她剛一回家,竟然遇到在她家門口徘徊的梅鳳玉。
“林落施,我知道這樣貿然來找你不合適,但你爸病情危急,胡院長說他的肝硬化已經到了晚期,必須立即進行肝移植手術,但我們根本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肝源,現在隻能指望你,你能不能去醫院做次配型檢查?胡院長說親屬配型成功的幾率很高,所以你爸這次能不能熬過去全靠你了。”
一頂高帽子扣下來,林落施不知所措。
她不是不願意去做這個配型,隻是上次與父親林耀陽的爭吵還曆曆在耳。
“他不會願意接受我的肝,上次他為了這事跟我吵,你不是不知道。”林落施盡量保持冷靜,其實心裏早就慌了一大片。
梅鳳玉依舊握住她的手:“不會,不會的,況且我們可以瞞著他做,不讓他知道移植的是你的肝,隻是要委屈你了,不知你同不同意。”
梅鳳玉講完,等待林落施的答案,可林落施遲遲不說話,眼中的表情微妙得很。
“我知道這麼做對你不公平,但你也知道最近林氏的情況,你爸又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梅鳳玉說著說著又開始掉眼淚。
林落施冷眼旁觀,心裏那股悲涼越來越多。
她不是不願意做這個手術,相反她從內心希望林耀陽好好的,隻是這種方式讓她覺得悲慟,自己給自己的親生父親捐肝,卻要這麼偷偷摸摸地做。
“我知道了,你安排時間吧,安排好了通知我。”林落施低聲說了一句,推開梅鳳玉的手臂。
梅鳳玉眼裏的淚掉得更急,一聲追著一聲地恭維:“林落施,謝謝,你這麼懂事,我替婉婉和耀陽謝你。”
林落施直接冷笑,手擺了擺:“你不用這麼謝我,我做這些不是為任何人,完全隻是為求自己心裏安穩。林耀陽可以不認我這個女兒,但在我的心裏,他始終還是我父親。”
好心酸的話啊,旁人聽著或許都要感動得抹淚了,可梅鳳玉自己抽了紙巾擦了擦哭紅的眼睛,卻沒人留意她眼角最後露出來的那絲譏冷之氣。
梅鳳玉走後,林落施才緩緩拿出包包裏的鑰匙,打開房門。
她打開一扇櫃門,從中取出一個相冊,裏麵是她跟母親的合影。
“媽,爸現在又住院了,這次好像很嚴重,梅鳳玉希望我去做配型,而且是瞞著爸去配型,我答應了,因為我知道如果你在的話,肯定也希望我這麼做。”
林落施喃喃自語地對著照片裏的母親說道,心裏的酸意拚命往肚子裏咽……
*
林婉婉最近秘密見了林氏的不少董事,今天剛陪著幾位老董事出去玩,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夜裏十點,梅鳳玉還在廚房煲湯。
“媽,你怎麼還沒睡?這些事可以讓下人做啊。”
“不用,下人做的東西不合你爸胃口,我想今晚燉好,明天你早晨就帶去醫院。”梅鳳玉邊說邊用湯勺在煨鍋裏翻攪,一陣陣香氣飄來,看得出這鍋湯已經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