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開口，倒是旁邊的蔣東亮怔了怔，他身上？他身上有什麼？
林落施更加尷尬，上前兩步緩緩蹲下身：“小遠，你答應媽咪不激動的，怎麼了？”
小遠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道：“媽咪，我那天去病房看過爹地，爹地的手臂上有個好可怕的血洞，流了好多血，看著就疼……”
他那天，當真被嚇到了。
肖墨寒優雅如天神般的氣場鋪散開來，走過去緩緩蹲下身，朝他伸出手：“現在沒有了，已經都好了，小遠自己過來看看。”
小遠的心，很糾結。
粉嫩的小臉上起伏著紅潮，澄澈的大眼睛眨巴著看看他，小手夠過去，先觸摸到他的手指。
爹地的手掌好大，還暖暖的。
——真的沒有血了嗎？
小遠終於從床頭櫃旁邊出來，好奇地扒著他的手看，還是不相信，把他的西裝袖子往上推，隻露出裏麵精致的銀色暗紋襯衫，幹淨得一塵不染。
小遠推開他的手，又踮腳巴拉開了他額頭上的碎發——
“小遠——”林落施輕輕蹙眉，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肖墨寒無聲地阻止了她，近距離凝視著孩子粉嫩的小臉，他呼吸的時候那種清甜稚嫩的氣息就噴灑在他臉上，那麼近，嫩的滴水。
小遠果斷地在他濃密的發絲之間發現了他頭上那一塊可怕的疤痕。
那是那天車禍的時候撞出來的，已經算是輕的。
水潤的小嘴張著，很訝異，小遠輕輕摸了摸，又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開口問道：“爹地你疼不疼？”
肖墨寒目光柔和：“現在不疼。”
這一幕，看得旁邊的林落施很是溫馨。
肖墨寒卻笑了笑，優雅問道：“走吧，出院了，爹地帶你回家看看，好麼？”
小遠還在猶豫糾結著要不要跟著他走，整個身體卻已經騰空，被他抱了起來——跟媽咪的懷抱不同，他那麼高，肩膀也很寬闊，臂彎強勁有力，不用擔心掉下來。
走出去的時候肖墨寒放慢了腳步，一隻手將她收拾好的東西硬是搶過來拿，林落施拗不過他，隻好蹙眉提醒：“你一隻手行不行啊？不要摔到孩子。”
肖墨寒沉靜魅惑的眸一垂，將東西丟給了後麵依舊繃著一張臉的蔣東亮。
蔣東亮躲閃不及，抱著東西踉蹌了一下。
肖墨寒握住她的手，淡淡道：“走吧。”
林落施頓時有點傻，甚至是很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了一眼蔣東亮。
走到車庫的時候肖墨寒突然問了一句，清亮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裏熠熠發光，“我身上的這些傷都是為你受的，我心甘情願！”
林落施動作一頓，清透的小臉閃過一絲尷尬。
輕輕甩甩頭，她輕聲道：“說什麼呢……別在孩子麵前說這些。”清眸看他一眼，埋怨道。
肖墨寒將小遠放進後座，彎著的身體直起來，開口道：“你聽過那句話嗎？所謂愛，不過就是我捅你一刀你再捅我一刀，等到彼此身上的傷口差不多了我們就相愛……”他一把攬過她的身體，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如果我的傷不夠多，那就給你捅，直到我們相愛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