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拍桌子:“豈有此理,到這個時候她還在維護著你的同謀,你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小張,拿雞毛彈子過來,我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張姨拿了雞毛彈子給奶奶很同情地看了一眼章雨就退到一邊,看到奶奶倒拿著雞毛彈子朝她劈頭劈腦地打下來,很不忍心的移開目光。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說話,包括平時習慣為章雨求情的趙氏,仿佛傷透心的樣子。
章可怡極力掩飾臉上的笑意,假意勸奶奶別太生氣小心身體,奶奶的手下得越重她嘴角翹得越高。
章雨被打一下就縮一下,身上臉上火辣辣的疼,疼得淚水直流,但她跪在那裏不敢躲避,本能地用手抱著頭,隻希望臉上不要留太多的傷疤。
“說不說,說不說,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奶奶氣得渾身發抖,越打越狠,說話都不利索了。
“奶奶消消氣。”章可怡扶著奶奶給她順背,扭頭看著血流滿麵的章雨,“大姐看你把奶奶氣得。”
“媽,你坐著。”章百林看不下去了,沉著臉站起來走到章雨麵前用力踹了她一腳將她踹倒在地上,覺得不解氣又踢了一腳,“你個不孝的東西,還不說實話,你是要將你奶奶氣死嗎?”
章雨疼得滿額冷汗,額角的血滴落在衣領上,咬牙忍著疼痛坐起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章百林見她還不鬆口怒不可遏,卻也拿她沒辦法,隻是又一腳將她踢出兩步外,罵道:“沒用的東西,章家留著你有什麼用。快滾,到院子外麵那個小房子呆著去,這兩天都不準給她送飯。”
章雨在地上艱難的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就摔倒在地上,張媽終究於心不忍冒著被罵的風險過去扶著她走出了大廳。
這個小房子原來是放一些零星無用的東西的,自從章雨偶爾被關在那裏之後就很少放東西了,儼然成了她的專用房。
幾年沒來這裏了,現在倏然又被關在這她有種陌生的恐懼感。她害怕黑暗,又不願意開燈,相比起黑暗她更害怕看到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自己。
她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周身到處隱隱傷痛,額頭的傷口應該有點深,她顫抖著用指尖沾了沾臉頰,粘糊糊的,血應該還在流,她閉著眼睛用手掌壓住了傷口。
痛感連成片,一陣一陣襲來,她微微地抽了一口氣。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聽她解釋,這麼多年她在這個家苟且偷生的活著他們還認為她有反叛的勇氣嗎?他們就這麼恨她嗎?就因為她是個女孩?可她是個女孩也不是她的錯,性別並不是她自己選擇的啊!
淚水忽然無聲地從她臉上滑落,一滴又一滴……
身上的痛還沒過,她的胃又開始痛了,她知道今天肯定得挨餓了,在這個骨節眼上張媽必定不敢給她送飯來的。
胃一陣陣地抽搐,她再次疼得冷汗直流渾身發冷,也感覺自己的力氣在漸漸消失,眩暈一晃而來,她的身形慢慢斜倒在地上。
張媽來開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她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臉色蒼白卷縮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章雨。
“大小姐。”張媽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中的飯菜去搖章雨,“大小姐,醒醒,醒醒,我是張媽,我給你送飯來了。”
好一會兒章雨才迷糊地緩緩睜開眼睛,嗓子沙啞:“張媽,水,我想喝水。”
張媽趕緊端起托盤的水喂她喝,她喝完水才有了一點力氣,嗓子也沒那麼難受了。
“謝謝張媽。”章雨從地上支起來。
看她動作緩慢張媽又幫了她一把,然後把飯端給她:“吃飯吧大小姐。”
她盯著飯看了一會兒又看看張媽,接過飯碗眼眶一熱:“謝謝張媽。”
“大小姐快別這樣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張媽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