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陽站在大廳門口望著顧諾在院子裏拿青菜喂籠子裏的兩隻小白兔,一邊喂一邊說話。兔子原來隻有一隻,前兩天顧諾說兔子沒有朋友,又買了一隻。
忽然間他覺得兒子很孤獨,因為安全問題不能去幼兒園,身邊沒有同齡的小朋友作陪,他又常常忙於工作,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雖然有阿德跟著,但小孩子有自己的世界,成年人有時是進不去的。兒子就像原來那隻兔子,孤單寂寞,但兔子現在已經有伴了,兒子仍然是一個人……
想他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幾乎無往不利,打個噴嚏A市上空都要變色,但卻沒辦法給兒子一個快樂的童年。
他愧對兒子。
這時阿飛從外麵回來,在他耳邊輕聲告訴他事情調查的結果。
“章家的風聲把握得很嚴,隻知道章小姐好像身體不舒服一直在家休養。不過從她的妹妹的同學那裏倒是聽到了一些消息,說是章小姐好像偷了她妹妹的母親一些值錢的首飾所以被打了。我想應該打得不輕,不然章小姐不至於那麼久沒出來。”
當初調查章雨的時候就已經把章家的家庭情況摸清了,顧東陽自是知道章雨和趙氏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顧東陽譏笑了一下:“那隻小白兔會去偷首飾,你信嗎?”
阿飛一愣,不期然顧東陽會問他這個問題,沉思了片刻:“不信。”
“你說我要幫她嗎?”
“……”
“我也很猶豫啊,這隻小白兔不求人我又不好出手,畢竟那是她的家人。”
顧東陽歎了一聲問起了其他事:“阿克有消息了嗎?”
“沒有。”說到阿克阿飛的神情暗淡了幾分。
他和阿克阿德三個人情同手足,又同時跟了顧東陽,幾人在顧東陽身邊混得如魚得水,前途無量,誰知阿克卻因為保護顧諾自己作誘餌引開敵人,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現在隻有他跟著顧東陽,阿德……帶孩子去了,雖然他也很同情阿德,但他也無能為力,畢竟相對於和小孩子打交道,他還是更願意跟著顧東陽在風波裏打拚,若是阿克在就好了,還可以和阿德換一換!
顧東陽見阿飛神情落寞,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朝顧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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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雨終於去開店了,推著自行車就出了門,因為踩車的動作會牽扯到正到結痂的傷口,所以她踩得特別慢。
然而盡管慢,額頭還是因為扯痛滲出了一層冷汗。
平時15分鍾的路程硬是踩了半個小時。
20多天沒開門,玻璃門上積了一層灰,她用布仔細地擦了一遍,又將擺在店裏上層的玩具大致地擦了擦。
其他一般人打掃基本衛生是都用雞毛彈子的,但她從小被雞毛彈子打到大,所以對雞毛彈子本能的抗拒,有時看到都不自覺的移開目光。
看她終於開了門,旁邊那些店麵的人都過來串門嘮嗑,問她為什麼這麼久沒開店。雖然平時她也是三天兩頭的關門,但沒試過來這麼長時間的。
她都是輕笑說,因為家裏有事所以沒來。
其實她很怕隔壁的人來找她聊天,因為她們總會用好奇的目光盯著她的臉和手看,然後問她怎麼了。開始的時候好敷衍,但次數多了她們也看出了點門道,也不再問她怎麼弄傷了,所以每次她們來她都覺得無比尷尬。
望著她仍然有些蒼白的臉,來人心照不宣的笑笑,然後和她說些不鹹不淡的見聞。
也許是因為店門關了一段時間,來買玩具的人比以前少了一大半。她這樣關關開開,根本沒有什麼收益,而且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像這次一樣那麼久。
她鎖好門抬頭望了一眼,忽地生出一個念頭,把它轉了出去吧!反正又不賺錢!轉了出去她就少了一個念想了。
她推著自行車往家的方向慢慢踩去,腦海裏思量著把店轉了之後自己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