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雨抿嘴笑。
顧東陽瞥了一眼章雨，隻見她立即收起了笑意，又看向顧諾：“真的嗎？”
顧諾重重地點頭，就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顧東陽隻是笑笑，倒也沒再去追究真假，把他抱起來放在腿上：“你是喜歡在家裏還是喜歡去幼兒園？”
“在家。”顧諾毫不猶豫，他仿佛知道顧東陽的想法似的，立即又補充了一句，“我在家可以跟章雨姐姐學畫畫。”
“除了畫畫呢？”
“除了畫畫……我還可以背詩，章雨姐姐教了我好多首古詩呢。”顧諾搜腸刮肚，努力地把日常做的事搜出來，“課本上教的東西我都差不多學完了，章雨姐姐說再買幾本書回來教我認字。爸爸，我不要去幼兒。”他最後忽然來了這麼一麼，聲音清脆。
顧東陽笑了，真是個機靈鬼。
那邊的的章雨愣住了，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有些猝不及防。她一直覺得這一天很有些遙遠，卻沒想到它說來就來了。顧諾去幼兒園，也許就意味著她離開顧家不遠了。
顧東陽點點顧諾的鼻子：“你不去幼兒園，裏麵教的東西你不懂，等你上小學了你的學業就會跟不上，到時我就得請幾個補課老師到家裏來給你補課。那時你也會長大一點了，也要去學幾樣藝術，又得給你報幾個藝術班，你覺得你那時還有時間去玩嗎？可能連在家看動畫片的時間都沒有了。”
他這招確實狠，刀刀戳中顧諾的心窩兒。
顧諾聽得目瞪口呆，隻知道以後的自己很慘，居然連玩都不能了。
那樣的自己實在太可憐，他才不要，可自己又不舍得章雨。他躊躇不決，不知道怎麼選擇。
“那到時章雨姐姐還住咱們家嗎？”他扭頭過去看了章雨一眼。
顧東陽也看著章雨：“當然在。”不過章雨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了。
得到肯定答案之後，顧諾選擇了去幼兒園。
顧東陽告訴他已經替他找好了幼兒園，過幾天就可以去了，趁這幾天時間讓章雨帶他去買新鞋子和新文具。
他都已經做好決定了，還要來再來問一下顧諾，這算不算先斬後奏？
章雨鄙夷地瞧了顧東陽一眼，仿佛心有感應，顧東陽忽然也望了過來，嚇得她趕緊低頭。
自從知道顧諾要去幼兒園這個消息之後，章雨一直都在考慮自己去或留的問題，雖然顧東陽說她還會留在這裏，但她卻是猶豫的，她留下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顧諾一旦去了幼兒園她再也沒有了留在顧家做家庭老師的借口，即使留下來也會遭人非議。首先章家那邊會提出質疑，宋夫人倒不和理會，她向來都認為她是個保姆，但她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無故地住在顧家，別人肯定會猜疑的。
她並不希望這樣，所以她必需找顧東陽談談這個問題。
晚上她哄顧諾去睡的時候先偷偷地跟他說了一會兒有話對他說，讓他等等自己再睡覺。
“你要我等你再睡覺？”他故作驚訝的揶揄。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話，卻讓她臉燙了一下，他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個意思的。
從顧諾房間出來已經是十幾分鍾後了，她有些忐忑地朝樓下看去，見到顧東陽還是就鬆了一口氣，幸好他沒有惡作劇的回了房間，讓自己去找他。像他這麼愛捉弄她，她相信他絕對會這麼做。
其實她沒有想過，再愛捉弄人，如果把一個非男女關係的女孩騙房間是不正常的。
大廳的電視裏，仍然放的是籃球比賽。
“有什麼事？說吧。”顧東陽瞥了一眼坐在斜對麵的沙發上的章雨，視線重新回到電視屏幕。
章雨雙手交叉懸在胸前，手指不自覺的緊了一下：“我想過了，阿諾去幼兒園之後，我就搬出去住吧。當時我跟我家人說的時候是來這裏做家教，阿諾去幼兒園之後我也就沒理由留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