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章雨輕輕喚了一聲。
章百林注視著她：“你真的是自己要離開顧家的？”
“是。”章雨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
章百林又不說話了，但章雨感覺他的目光仍然在自己身上。
“你說你找了一份工作？在什麼企業？做什麼的？”他終於又開口了。
“在一家奶茶店做服務員。”
“服務員。”章百林把這三個字嚼了一遍，然後又問她什麼時候搬走的，為什麼不回家住，現在住在哪裏。
章雨一一作答，理由和吃飯時說的一樣，至於住的地方，她的回答和告訴阿真他們的差不多。不過，她也隻有這些理由了。
章百林聽後，沉默了很久。
“你是說，你住的房子是顧東陽借給你住的？”他又問。
“是。”這次章雨回答得有些小心翼翼，畢竟這不是事實，“他知道我要租房子，就說自己有個房子空的，我可以搬去住，我覺得跟我上班的地方不遠，就搬了過去。”
“你搬出去，他沒有說什麼嗎？沒有讓你去顧氏上班？”
章雨猶豫了下說：“他沒有讓我去顧氏上班，隻是我說搬出去的時候跟我說可以繼續住在顧家。”
章百林沉思了片刻，忽然問：“你在那裏上班還習慣嗎？有沒有考慮過回章氏上班？”
章雨驀地抬頭，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這樣的話，她盼了不知多少年了，而現在，她終於等到了。
章百林與章雨對視，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是等到了回章氏上班的機會，可是，她不願意了。因為她回章氏，就得搬回來住，所以她不願意。而且，在章氏工作一定不會太輕鬆。
她想不明白章百林忽然會對她說這些，難道是因為內疚？這也不可能，章百林怎麼可能會對她內疚呢。
她移開目光：“我在那裏上班挺好的，工作比較簡單。畢竟我沒有在公司上班的經驗，去公司的話怕做不好，就先不考慮了。”
章百林靠在椅背上，收回視線。
兩人都沒有說話，書房靜得落針可聞。
也不知過了多久，章雨才聽到章百林說：“你回去吧。”竟然沒有說讓她回哪裏，也沒有問她搬回來的事。
“那我先出去了。”章雨應了之後，出了書房。
趁著奶奶不在客廳，她趕緊走了出來，出到門口提起的心才放下來。如果奶奶今晚不讓她走，明天她就別想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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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雨自然沒有按照奶奶的話第二天搬回家，她如常地去上班，不過也有點提心吊膽的，因為她怕家裏會有人打電話來，一直到了下午電話都沒有響過，她總算舒了一口氣。
“小雨，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大開問她，“我看你一天都心不在焉的，有事說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
章雨搖搖頭：“沒有。”即使說出來他們也幫不了她。
大開又瞧了她兩眼，明顯很不相信。
不過她白天白擔心了，因為到了晚上她回到公寓章可豐才打電話來，問她什麼時候搬回家，說是奶奶問的。
“你告訴奶奶，我先在外麵住一段時間。”她使用迂回法，能拖一時是一時，“我剛剛搬過來，現在也不好搬走。”她知道，這些話隻是對章可豐說，奶奶是不會聽她說這麼多的。
果然，章可豐告訴她奶奶要和她說幾句。
她拿著電話緊張起來，立即打起12分精神，開了免提，把手機拿得遠遠的。
“章雨，你給我馬上滾回來。”電話那頭的奶奶中氣十足，看來昨晚沒有心口疼，“出去住了幾天膽子長肥了，你竟敢不聽我的，看回來的時候我怎麼收拾你。”
章雨靜靜地聽著，躊躇了片刻，把心一橫：“奶奶，不管你說什麼，我現在都不會搬回去的。”雖然不是和奶奶麵對麵，卻頗有種視死如歸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