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陽端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才說：“因為我看了小雨向你潑咖啡那天的監控。”
白如雪一愣，臉色又白了幾分。
那天，她悄悄伸了一下腳。
她頹然地站起來，向外走去。
他在兩年多前就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也從那時知道自己喜歡他。可是他不動聲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留自己在顧氏。他是在報複自己，讓她多做兩年半的夢，直到章雨回來，他才打碎自己的夢。
章雨不過是加速了他把真相說出來的時間，假如不是章雨，還不知道他在拖在什麼時候，也許那時自己會更慘。他親口跟自己說，已經算是給她麵子了，沒有向白家下手。
章雨走到顧氏大門口，剛好看到白如雪麵無表情地從裏麵出來，看到自己也是目不斜視，仿佛沒看到一樣。
她一開始還打算假仁假義和她說幾句呢，見她這樣，也省事了。
不過，看白如雪的臉色，應該是顧東陽和她說了什麼吧，隻是不知道結果如何。
管他呢，現在結果對自己來說不重要了，她隻知道在顧東陽心裏隻有自己就足夠了。
顧氏的人看到章雨都十分驚訝，認出了她，卻發現她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章雨對眾人笑笑，步伐優雅地進了顧東陽的辦公室，那高跟鞋的響聲在門關上那一刻戛然而止。
眾人麵麵相覷。
“你怎麼來了？”顧東陽看到章雨有些意外。
章雨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掃了眼茶台，上麵有個用過的茶杯。
她笑笑：“想你就來了。”
顧東陽的目光一頓，微微露笑意：“真的？”
章雨不答，卻站起來過去抱住他，頭埋在他胸上：“是真的。”
顧東陽愣了愣，用手抱著她。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
她當年讓羅山帶自己走是因為覺得自己和顧東陽差得太無遠，即使在一起也不會走得長久。所以在國外一直不回來找他，是因為想給自己一個身份，一個配得上他的身份。
和他在一起時她就是時常忐忑，唯恐有一天他會嫌棄自己，和自己在一起隻是暫時的貪新鮮。她在國外時一年多都不敢打聽他的消息，因為她怕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消息，雖然她離開也是想給顧東陽重新選擇的機會。
即使回來了，她還是有這樣的擔憂，因為白如雪還在他身邊，如果不是白如雪，她就不會懷疑他對自己的真心。
但是，她去了玩具店之後才想到，從那個時候他就開始為自己鋪路，又怎麼會是真的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嫌棄她？
她曾經說過，配不配不重要，隻要的是兩個人喜歡就行了，到頭來她反倒因為對感情有了危機感而忘了。
現在，她終於可以放下一切了。
章雨在顧氏等顧東陽下班，一起回去，沒想到，竟然地門口看到顧諾，她愣了下。
顧諾看著她也睜開眼睛，呆了好一會兒才跑過去抱著她：“章雨姐姐。”眼淚嘩啦啦地流。
他之前以為她死了，哭得死去活來，沒想到今天看到她突然出現，又喜極而泣。
而顧東陽卻像沒看到顧諾一般，徑直往車裏走。章雨看著他的身影，暗自歎氣，這父子倆可是一個難題。
“章雨姐姐，我以為你真的死了，他們說你跳江了。”顧諾邊哭邊說，“我就想，你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死呢。”
章雨蹲下來，拿紙巾替他擦擦臉：“我是跳江了，不過被人救了，他們不知道而已。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
“我也是剛剛回來沒多久，因為我太想念你們了，就求爸媽他們帶我回來。”他轉頭看一眼顧東陽的車子，神情更低落，“我找爸爸，好多次，可是，他都不理我。”
這個章雨也不好說什麼，即使說也不是現在說。顧諾離開一直是顧東陽的心病，無人可醫，能醫的也隻有顧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