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言在客棧定下一間大床房,足夠睡得下兩個人,周悅吃得酒足飯飽,仰頭躺在床上哼唧了兩聲。

“那個曹永楠,最近和王晨走得很近。”

蘇瑾言雖然在廣宗縣住過一年,但是對一些人事還不是很了解,“什麼王晨,我認識嗎?”

“他以前去你養父的墓前找過你麻煩,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曹永楠也在。”

她很快就回憶過來,果然是個痞子,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人物。

周悅略感遺憾地歎了口氣,“王晨帶著曹永楠去開房,整個廣宗縣都知道了,隻有她爸媽還蒙在鼓裏,以為自己的女兒還是冰清玉潔的呢。”

蘇瑾言吃了一驚,雖然曹永楠就是個沒輕沒重的蠢貨,但是在高中的年紀去和痞子開房也未免太過分了,一點都不自尊自愛,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周悅勾起唇角,露出個譏諷的笑意,“我那次還是親眼看見她和王晨手拉著手從招待所出來的,小小年紀偷吃禁果,出事可就不好了。”

這些事情說起來不痛不癢,和蘇瑾言也沒有多少關係,隻是想起曹永楠曾經懟過她的那些話,便覺得十分好笑,指責別人肮髒的人,如今也學會怎麼去變得肮髒了。

這一晚,她和周悅窩在床上說了許多話,到最後承受不住了,才一頭睡倒過去,冥冥之中,蘇瑾言好像聽到周悅在和誰打電話,可是什麼聲音都沒聽清。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周悅已經不見人影,她給自己發了個條短信,說是已經回南陽市,她家裏的人找她有事情。

她和周悅關係這麼親密,可她從來都沒有看過周悅的父母是什麼樣子,也沒有聽她主動提過,沒準是有某種難以啟齒的原因在吧,蘇瑾言也不想主動去問,讓她為難。

……

趕在遇見蘇擎山和王玉敏的可能會發生之前,蘇瑾言趕緊買票回到帝都,等車一停到林宅門口的時候,她整個身體都輕鬆了。

日子像水一樣從他們身上流過去,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蘇瑾言在潛意識之中似乎把林宅當作了自己的家,而不隻是一個臨時性的住所。

蘇瑾言感覺到這個危險的想法時,眼神慢慢黯淡下來,這樣的想法一定要及時打斷,不然絕對是後患無窮,讓自己陷入不可理喻的美夢中。

林景軒還呆在林董事長那邊沒有回來,隻有時澤雨呆在家裏,坐在書房裏幫他整理文件夾。

“林總還要在那邊呆兩天,他說如果你回來的話,就讓我帶你去踏青。”

踏青?蘇瑾言脫去針織衫,上麵還沾有些許外麵的雨珠,沒想到林景軒這樣的冷麵總裁,也會有踏青這樣文藝氣息濃厚的活動,不過外麵還是下雨天,能去哪裏踏青呢。

時澤雨也露出無奈的表情,“可惜這陰雨天,怕是去不了踏青了。”

蘇瑾言倒是無所謂,“沒事,我們倆一起在家裏看看書,做做菜也行。”

……

林家老宅坐落於郊區,這裏方圓十裏都是被豪華別墅覆蓋,往裏走那片靠山靠水的風水寶地,更是從三代前就開始傳承的老宅,價值連城,無價之寶,房地產商都不敢動他們。

林景軒眼前一片漆黑,不像是白天在石頭森林裏看到的燈火通明的景象,這邊適合養老,種植的都是小樹林,遠遠看上去一絲光亮都不見,隻能聽到幾聲鳥叫。

他起身打開房間裏的燈,眼裏彌漫著濃濃夜色,似乎是化不開的憂思。

“怎麼了,也不下來陪你父親說話?”

一位四十歲上下的女人穿著一身昂貴的絲綢旗袍,旗袍上繡有一朵人間富貴花,與她高貴的氣質相映襯,隻是優雅怡人地靠在門邊,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極具風情的味道,但眉眼中按耐不住的強勢,又表明此人不屬於花瓶之列,絕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