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澤雨不在,周悅恢複了懶洋洋的姿態,一臉嬌慵地側臥在地上,眼睛漸漸迷離起來,蘇瑾言往桌麵上一看,她剛才喝了好幾杯清酒,小瓷瓶都見底了。

“你這酒量未免也太差了,度數這麼低的酒都會喝醉。”

蘇瑾言無奈地搖搖頭,準備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手機接到一條簡訊,原來時澤雨已經搭飛機離開京都了,說是林先生有急事讓他趕緊回國。

她心裏疑竇叢生,這人怎麼來去匆匆的,難道他來京都並不是為了陪伴她們,而是要做別的重要的事情嗎。

周悅酒醒了一半,扯過她的手機仔細看了一會,有些失落地往地上躺,“他怎麼這麼快就走了,不會是看我煩不想見我吧。”

蘇瑾言摸了摸她的頭,用英文招手讓門外的服務員進來幫忙,“你別亂想,時澤雨離開是因為林景軒找他有事,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服務員湊巧是個來日留學的中國人,看到同胞非常熱絡地攙扶起周悅,倒了點酸梅汁給她喝。

“我在京都大學念研究生,你們去玩可以隨時聯係我。”

周悅閉上雙眼躺在沙發上,露出恬靜的睡顏,服務員往她身上蓋了一條薄被,與蘇瑾言親切交談起來。

“我們才剛到京都幾天,”蘇瑾言笑道,“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能夠和我們一起玩也好。”

服務員輕輕地歎了口氣,“不過你們的運氣也真不好,一出來吃飯,隔壁就有人自殺。”

蘇瑾言在內心默默念了一句逝者安息,腦子裏想得卻是時澤雨的不辭而別,該不會是林景軒遇到什麼大麻煩吧,不然也不會讓時澤雨臨時取消旅程回來。

服務員完全沒有感覺到她根本對自殺的陌生人毫無興趣,借著店內生意淡薄的時間,滔滔不絕地和她說著隔壁店麵的自殺案,比如死者是個刀疤男,看起來很恐怖,平時說不上幾句話。

“不過我很好奇,京都的料理店這麼多,你們怎麼會來這一家呢?”

蘇瑾言攤手笑道:“我一個外地人可不清楚京都哪家店好吃,哪家不好吃,是我同行的一個朋友帶我過來的。”

服務員想起來了,“是那個高個子的男人嗎,他長得比傑尼斯的男藝人還要好看,可是口味不怎麼樣,喜歡吃我們店料理的人可不多。”

這個服務員居然敢背後吐槽自家店食物不好吃,要是老板聽得懂中文非得把她掃地出門不可,蘇瑾言暗暗翻了個白眼,有一說一,時澤雨對中餐西餐的口味很好,不知怎麼在日料上很差勁。

服務員一邊和她說話,一邊在同事那裏聽著新的八卦,臉上的表情像霓虹燈一樣變幻,最後以一個震驚萬分的表情作為結尾。

“喂喂,你知道嗎,有警察說辦公室不是第一現場。”

蘇瑾言眼底一滯,抬頭看向她,半個小時前還在門外和郭玉芙質疑冷慧被殺一案中,蘇擎國的房間是否為第一現場,沒想到隔壁就出了這樣的難題。

“那第一現場是哪裏?”

“目前不清楚,眾說紛紜,有人說是自殺,有人說是他殺,再把屍體搬過來偽造成自殺的樣子,”服務員挑了挑眉毛,笑道,“你知道的,日本是推理大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套邏輯推斷。”

蘇瑾言似懂非懂地看著她開開合合的嘴巴,感覺腦子裏有一根弦突然崩斷。

……

回到酒店後,蘇瑾言一直都在撥打時澤雨的電話,想向他詢問回國的真實情況,可他好想是在躲避自己的電話轟炸一樣,一點接電話的意思都沒有。

“帝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睜大疑惑的雙眼,“還是時澤雨身上發生了什麼。”

周悅聽到時澤雨名字的時候,躺在床上哼唧兩聲,又沉沉睡過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蘇瑾言暗自思忖,根據那天在客廳裏偷聽到的話,時澤雨的一家人包括父母妹妹,應該在多年前遭遇了什麼事情,而且這件事是被人惡意傷害的,他的父母在那件事中去世,而妹妹失蹤。

他現在應該急著查找當年事件的真相,和妹妹的下落,怪不得她在和他相處的時候,總是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原來細細算下來,自己和他也是同道中人。

夜色如水般沉靜,窗外有星火一閃而過,明天就是煙花大會,蘇瑾言躺在被窩裏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像是一條被反複煎煮的魚。

林景軒現在在做什麼呢,這次回國應該就會成為他的實習助理吧,除去小賣部的收銀員不說,這份職務算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