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言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中午去長春墓園給養父養母掃完墓後,感覺昨晚還沒有睡飽,想回到客棧繼續做夢,還沒走到房間門口,就看到蹲在地上的曹永楠。
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蘇瑾言多少對她有點顧忌,離開她五米遠,一臉平靜地看向她。
曹永楠應該是哭了一晚上,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子,嗓子嘶啞得幾乎聽不見聲音。
“我……”她低下頭,咬得嘴唇顯出一條血痕,“你有沒有錢,我是來找你借錢的。”
借錢?蘇瑾言心底一滯,她該不會是借錢去打胎吧。
曹永楠雙眸裏布滿血絲,“我沒辦法,王晨不回我電話,現在孩子已經四個月了。”
蘇瑾言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昨天夜晚沒有看清,現在白天一看果然是微微隆起,再加上她十七十八歲的相貌,活脫脫一個誤入歧途的少女媽媽。
“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幫你去找王晨,他看到我多半會打死我的。”蘇瑾言咽了口氣,還是沒有把後半句“你自求多福”說出口。
曹永楠上前一步緊緊攥住她的袖口,“蘇姐姐,你幫幫我好不好,我才十八歲,不能生下這個孩子的。”
蘇瑾言有些不適應地打了個冷顫,果然是有求於人,才會放低姿態,從前見了麵她連叫正名都不願意,更別說是這一聲姐姐了。
“既然不能生下,早做什麼去了,”她冷冷推開她的手,不想招惹是非,“都已經是成年人,連這點保護自己的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曹永楠看她不關己事的樣子,急得快要哭出來,“姐姐,我就隻認識你一個人了,你千萬要救我。”
蘇瑾言仍舊一言不發,用房卡唰開門,她咬緊牙關,看來不使點苦肉計是不行了,她小小年紀可不能做未婚媽媽,更何況生下的還隻是個小混混的孩子。
想到這裏,曹永楠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她本來還算是個小康家庭的出身,生來也是無憂無慮的,怎麼就被王晨這種混賬勾引去了,果然自己是太天真了些。
想要快活又不管自身安全,蘇瑾言對這種蠢貨實在是無話可說,啪得打開房門,看都不看一張滿是乞求的小臉,麵無表情地走進去。
曹永楠沒有別的辦法了,她一手擋住房門,撲通一聲跪下,滿臉眼淚縱橫,捂住肚子輕輕抽泣著,嘴裏含糊不清的,大多都是求她出手相助的話。
蘇瑾言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她皺了皺眉頭,考慮著怎麼把房門關上時,隔壁房間的住客打開門一探究竟,滿臉都是看好戲的表情。
曹永楠感覺有人看戲,知道蘇瑾言麵子薄,哭得更厲害了,嘴裏念念叨叨的都是什麼“姐姐”之類的話,驚得蘇瑾言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住客看她哭得可憐,哼聲道:“你作為她的姐姐,怎麼讓妹妹在外麵哭呢。”
她可沒有如此蠢笨的妹妹,蘇瑾言衝多管閑事的住客翻了個白眼,一把拎起曹永楠的衣領把她拽進房間。
曹永楠終於停止了哭鬧,像隻疲憊的鬥雞一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睛圓溜溜地盯著桌上一盤子水果,看樣子確實是走投無路,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
“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什麼字麵意思上的幫助,而是想要錢,”蘇瑾言抱胸睨了她一眼,語氣冷冷的,“說吧,你應該不隻要打胎的錢吧。”
曹永楠手已經不客氣地伸進盤子裏,開口就要把便宜都占盡。
“我要一萬塊。”
蘇瑾言差點笑出聲來,露出不屑的眼神,“一萬?怕是買你做奴仆都不值吧。”
“你和林景軒住在一起,有他資助你上學玩樂,多少錢沒有,我隻是要一萬而已,”曹永楠大言不慚,一點臉皮都不要了,“你來廣宗縣玩得這樣開心,連一萬都拿不出?”
鬥米養恩擔米養仇,蘇瑾言是腦子短路,才會心甘情願地拿出一萬塊白送給她,這個白眼狼連把自己放在手心疼愛的親生父母都不管,更別提給她一個外人報恩了。
“我勸你清醒一點,”她淡然自若,“我對你的同情不值這麼多錢。”
曹永楠被她的諷刺一下噎住,恨恨地盯了她兩眼,拿了林景軒不知多少好處,居然連一萬塊錢都不願意給,還真以為自己是林家的少奶奶嗎,做得什麼麻雀飛上枝頭的美夢。
她眼神中的嫉妒像匕首一般刺人,不過是殺人犯的女兒,也能得林景軒這樣的高富帥賞識,怎麼她就隻能和王晨這等社會渣子在一起,上天真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