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時候,蘇瑾言才從休息室逐漸清醒過來,她蓋了一床被子,衣服都還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昨日喝酒的頭疼還在,她順手拿起床頭櫃一杯冷水喝盡,才感覺身體舒服了一些。

昨天好像是她誤喝了屬於林景軒的那杯烈酒,然後直接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結果一覺睡到這個時候才醒過來,真是太不應該了。

蘇瑾言後悔不已,先是後悔自己看酒杯都看不準,又是埋怨自己怎麼一點酒力都沒有,直接在上司麵前睡過去,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林景軒發現自己醉倒在床上的時候,肯定很擔心吧。

她簡單的洗漱一下,還在自怨自艾,怎麼實習期的最後一天還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呢,看到床頭櫃上放著的冷水和藥片,林景軒之後多半是找了醫生來看她,是不是真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這間休息室是專門為林景軒準備的,她關上門火速搭上出租車回家,家裏隻有時澤雨在,林景軒一大早就去鄰水上班了。

時澤雨看到她回來,早就準備好了午飯,飯菜上桌後問道:“我聽林先生說,你是喝酒喝醉了,然後倒在床上沒有聲響?”

蘇瑾言羞愧不已,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雖然是杯度數很高的酒,但是一下肚就感覺火燒火燎的,接下來頭昏腦漲,然後倒在床上睡著了。”

“隻要不是酒精過敏就好,”時澤雨笑道,讓她放心下來,“林先生找醫生來看過,你應該是喝不了烈性酒,所以一下承受不住,就昏過去睡著了。”

“真的有人就是會對烈性酒產生劇烈反應嗎?”

時澤雨仔細思索一下,“沒錯,我記得小時候,父親有個朋友能喝酒,但是一沾烈性酒就渾身不舒服,直接睡倒過去,你這症狀倒和他很像。”

到底還是比她大上幾歲的人見多識廣。

兩人吃完中飯後坐在沙發上說話,蘇瑾言身子依舊有點不舒服,喝完藥醫生給她留下的藥之後,時澤雨又給她煮了一碗酸梅湯,冷卻後倒進冰塊,喝著解暑去熱,瞬間就舒服不少。

“對了,我差點忘記給你一樣東西,”她從手包裏拿出郭玉芙的頭發,“隻是做個親子鑒定,你拿頭發絲去做就行了。”

時澤雨眼睛一亮,多少天來他還以為蘇瑾言不會幫助他了,沒想到一回來就給她帶了一樣關鍵性的東西,這下就可以知道郭玉芙到底是不是他日夜尋找的親妹妹了。

“如果確實是你的親妹妹,你會馬上告訴她嗎?”

時澤雨垂下頭,像是在思考一件棘手的事情,“當下不會,我最先應該是去父母墳前,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然後再慢慢接近郭玉芙,讓她認可我的存在,最後才告訴她真相。”

蘇瑾言試探著問道:“如果郭玉芙不接受怎麼辦?”

“她不接受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現在身處一個如此富足安康的家庭,誰又想尋親給自己找不痛快呢,”也許是孤身一人在世間奔波太久,他對事物都看得很開,“但我依舊會對她很好,就像小時候對待她一樣。”

他垂下雙眸,一根根地整理發絲,然後用紅細繩係好,用一個絲絨盒子裝起來,全神貫注的樣子像是在給親人準備一份禮物。

蘇瑾言心頭隱隱作痛,和她擁有同樣的命運的人,希望上蒼眷顧,不要再讓他在尋找親人的路途上奔波了。

……

林氏最高樓層的辦公室內,安靜得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見,林景軒坐在辦公桌後的皮質轉椅上,落地窗外萬家燈火,可沒有一盞是屬於他的。

“林總,我過來了。”

林景軒的目光戀戀不舍地從窗外轉移到門口,劉渝一套天藍色的職業裙顯得神清氣爽,氣色也紅潤了許多,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開心事,就算是叫他林總,也沒有絲毫恭敬的意思。

“你來了,坐吧。”

劉渝嫣然一笑,坐在長椅上,直直地看向他,和林丹雪吃完飯後,她自然知道林景軒請她來辦公室來做什麼,也許他對她抱有希望,可惜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現在是十點,你還在公司,看來你的工作很忙。”

劉渝挑了挑眉毛,故意做出勞累的模樣,“前幾天董事會裁員,高層大換血,我手頭的工作特別多,每天都要工作到晚上十點十一點,不過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不認真點,底下的人如何能服眾呢。”

“你說的很對,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把我的親信全部換下去,我會有什麼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