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芙正納悶著樓下那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麼的時候,門口忽然映上一道陰影,她回過頭來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女生,應該是和她一個寢室的同學。
周悅將手中的行李袋砸到床上,抱胸斜睨著他,臉像是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一樣,散發著寒冷的涼氣。
“你這女人……和時澤雨是什麼關係?”
郭玉芙登時就被她的稱呼刺激到了,“你懂不懂禮貌,什麼叫我這女人,我是郭玉芙,和時澤雨沒有半點關係,你是誰,為什麼問我和他的關係?”
原來是郭家的大小姐,在開學前就聽說她是商學院的,沒想到居然和自己分到同一個寢室,當真的有緣分。
周悅眉毛一挑,似乎也被刺激到了,對著她大聲嚷嚷道:“我是時澤雨的女朋友,你以後不許坐他車子的副駕駛座,因為那是我的專屬座位,也不許讓他幫忙搬行李,因為這是我才可以享受的待遇。”
這是哪裏來的瘋子,在胡言亂語,郭玉芙從未聽說過時澤雨有什麼女朋友,該不會是這女人一廂情願地說夢話吧,這宿管怎麼回事,怎麼讓她和一個神經病住在一個寢室。
周悅說完話後,整張臉紅得可以滴血,她捂住臉頰都不敢去回想自己在胡說些什麼,剛才看到郭玉芙和時澤雨親密的樣子,控製住自己沒有撲上去質問,現在也是太激動了,可看郭玉芙的樣子,似乎的確和時澤雨沒有關係,這就尷尬了。
既然話都說出了口,那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周悅通紅著一張臉,硬著頭皮走到她的麵前,“我的話都說完了,我是周悅,你以後的室友。”
郭玉芙看著剛才大放厥詞的女人,表情冷漠無比,她淡淡地哦了一聲,轉過身去做自己的事情,把周悅像一條鹹魚似的晾在一旁。
……
一個星期後,帝都大學商學院和司法大學法學院的學生,迎來了他們開學後的第一個社會教材,王敬澤的家族企業宣告破產,轉移財產賄賂官員,切斷資金鏈,讓萬千股民陷入困境,老師運用種種知識在講台上說得唾沫橫飛,恨不得把王敬澤本人請到現場來給同學們當活體教材。
“總之,王家的公子哥王敬澤先生,說難聽點就是個敗家子。”
老師說完這一句之後,揚起手中的課本,感覺自己像是說了一句至理名言,踮起腳尖走到教室門口,得意萬分地離開,隻剩下一群學生麵麵相覷。
昔日熱鬧非凡的王家別墅,到處貼滿了封條,王敬澤站在二樓的窗戶口,看著樓下絡繹不絕的政府官員,短暫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掛上了林景軒的電話。
“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蘇瑾憐抱住手臂,緩緩從樓上走下來,她眼圈紅紅的,別人看了還以為樓下查封的是她家的家產。
“父母都逃到美國去了,資產也在那邊,我也要過去了。”
王敬澤重重地歎了口氣,站在這裏對他曾經的家作最後的告別,蘇瑾憐走過來拉起他的手,一雙眼睛滿含秋水,看得人心底泛起憐愛之意。
“那我呢,敬澤,我可是你的女朋友,你不帶我一起去美國嗎?”
王敬澤有點為難地推開她的手,“我很喜歡你,但是我不能帶人去美國的,父母隻允許我一個人來,要是我帶你過去的話,他們絕對會下狠手讓我回國的。”
蘇瑾憐一顆豆大的淚珠從她眼眶中滑落,看得王敬澤心疼不已,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是他最鍾情的女人,可是彼此相愛也不意味著能夠走到最後,父母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娶一個窮人家的女孩,而且在美國也安排了白富美與他相親。
兒女情長算不得什麼,父母還可以在美國東山再起,隻需要與商賈聯姻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王敬澤知道自己不善於做生意,但是關鍵時刻,他必須以家族的利益為重,否則豪宅跑車從何而來。
“我對不住你,出國前我會給你留下一筆財產,你以後再找個好人嫁了吧。”
王敬澤心疼地把她抱在懷中,蘇瑾憐在他的胸膛前抽泣了兩聲,可眼眸中沒有任何情感,冷漠得像一隻櫥窗裏的木偶。
她並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王敬澤不會帶自己去美國,更清楚他在美國肯定會和其他的白富美成雙成對,那日王家父母嘲諷她身份卑微的話,還在耳邊回蕩,看著樓下那些蓋上白布的家具,她就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他不是家裏很有錢嗎,他不是帝都位高權重的存在嗎,那她這個地位低下的平民,就以年輕美貌作為橋梁,展現出屬於她的高超智慧,王家父母自持甚高,估計做夢都不會想到,大廈傾頹的那一日,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