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溫姐在市裏最大的五星酒店金色皇宮攢了個酒局,帶過去應酬的外圍加上我一共六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保證不會出錯的姑娘。
去的路上溫姐盯著我手臂還沒消下去的傷問我想不想上位,我以為她開玩笑,畢竟上位哪有那麼容易,有資本沒運氣也不行,我怕她覺得我不安分,就說不想。
她夾著煙卷勾住我下巴,表情特狠說,“撒謊可爛逼。”
車上其他姐妹兒都笑,拉著溫姐大聲說我想上位,溫姐不耐煩甩開她們,扳著我臉給她們看,“長這副可人兒的臉蛋了嗎?光漂亮可沒用,尤物從來不缺,會裝純的小白花才能戳男人心尖兒,知道今天陪誰嗎。”
她們拿著粉撲補妝,含糊說不知道,溫姐眯著眼睛吐了口霧,“華南賭場五爺。”
五爺是東莞十分厲害傳奇的人物,勢力極其可怕,年輕時候就是二流子,剔著光頭繡著紋身,在東莞紅燈區和老鋪那邊橫行霸道收租子,有那麼一段時間黑上了賭博,還就靠這個發家了,後來因為出老千讓人剁了一根手指,又被賭場裏的人追債,不得不金盆洗手卷著錢跑去外省躲風頭。
他消失了幾年,有人說在漳州和南通看見過他,在那邊做房產和建材的買賣,再回來時就成了腰纏萬貫的五爺。
華南碼頭一多半的地盤都是他承包,他在商政界的人脈很廣,從來沒栽過跟頭。隻要一點風吹草動,給他遞消息的人就能把電話打過來。
傳言他有個幹兒子,手腕非常狠厲,冷血到讓人聞風喪膽,他掌管著五爺名下一大部分生意。
見過他的人不多,可是名聲在外。
五爺本事大不假,但歡場上不是什麼善茬,不拿小姐當人看,很喜歡糟蹋姑娘,而且喜好雛兒,溫姐一直不敢把我們往他桌上送,就因為跟過他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當然也不排除有例外,主要看這個女人是否有本事。
溫姐一說是他,車上幾個外圍都不出音了,低著頭裝沒聽見,連補妝的興致都沒了,誰有喬倩的膽子啊,為了豪車敢豁出命去認五爺當幹爹,陪一場酒都怕自己沒有回來的命。
“溫姐,我就不去了吧,我算日子這兩天該來姨媽了,別在酒桌上給五爺添堵。”
一姑娘說完旁邊的姑娘也點頭,“溫姐,我正治療婦科,我也先別去了,回來五爺嫌棄有味兒,你中間不好做。”
她們都開始找借口,溫姐慢條斯理抽完剩下半截煙,將煙頭扔出窗外,“想好了,不去?”
她們都斬釘截鐵點頭不去。
溫姐笑著撩了撩頭發,“到時眼饞別埋怨我,機會不是沒給,你們自己沒把握住,喬倩的例子擺在前麵,我給你們找路子了。”
她們全都保證不會埋怨,溫姐吩咐司機把車停在馬路邊兒上,她們五個一起下去後,車直奔酒店開去,到門口保安過來指路,司機跟著手勢倒車,溫姐透過緊閉的車窗看向金碧輝煌的酒店大樓。
“任熙,路擺眼前了,能不能有福分看你自己的命。別把禮義廉恥看那麼重,這世道什麼是真的啊,錢才是真的,權勢也有落馬的一天,男人也有變心的一天,錢你不花,它跑不了,給自己找條後路,趁著年輕多撈錢。”
溫姐說完推開車門下去,她朝我伸出手,我盯著她塗抹了紅色甲油的手指看了許久,沒有任何遲疑把手搭在上麵。
除了這條路,想出人頭地我沒其他選擇。
我的確怕自己步上瑩瑩的後塵,可這麼久都挺過來了,讓我現在回頭是岸我也不甘心。
人生下不就是一場賭注嗎。
賭贏了吃香喝辣,賭輸了跳樓自殺。
憑什麼,那些條件不如我的都爬上去了,難道我任熙就一輩子讓人呼來喝去踩著的命嗎。
不拚一把我永遠跳不出這個圈。
我跟著溫姐進入酒店大堂,穿梭過一條長廊,停在一扇深灰色的門前,我朝著牆壁上的白色理石補了下唇色,溫姐手握住門把回頭看了看我,確定我收拾好儀表才推開那扇門。
早就聽說金色皇宮裏吃的不是飯,是票子;躺的不是床,是金磚。東莞這片地界有名的銷金窟不少,維多利亞是夜總會大拿,酒店一條龍的扛把子就是金色係列,金色洗浴城和金色皇宮,口袋裏不揣著幾張卡,進來都腎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