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每個流光溢彩的花場外都徘徊著想進去開開眼又囊中羞澀的男人,他們或者二十出頭意氣風發,或者六七十歲年逾花甲,都對美色和青春充滿了向往與衝動,進去的春風滿麵,進不去的指天罵地,黑暗中閃爍的霓虹投射在某張猥瑣的臉上,他朝樹根啐了口痰,“一群騷貨,劈開腿賺錢,過得比他媽誰都好!”
角落處的停車場,三五成群的小姐媚笑著從寶馬奔馳中下來,嫵媚撩人的月色照在她們婀娜的身姿上,那是盛開的黑色的罌粟。
男人是她們的提款機,她們也是男人的寵物,沒有尊嚴卻在滿足著人心貪婪的欲望,這樣的生活吸引著太多姑娘跳入這個火坑,是死是活不重要,這座城市太需要金錢了。
維多利亞門口緩緩駛入三輛黑車,一頭一尾的車門被推開,下來八名一身勁黑的保鏢,中間的車走下宋錚舟,他繞到後麵打開車門,朝裏麵低低喊了聲筠哥。
脫下警服的嚴汝筠,依然是淩厲逼人的模樣,盛氣之中藏匿著驕矜陰狠的鋒芒,他偏頭看了一眼五光十色的玻璃門,戴上帽子彎腰下車。
公關經理並不知道嚴汝筠親自過來,她隻是按照流程將新招進來的二十六名女郎聚集在一個包房內等著宋錚舟,宋錚舟眼睛很毒,隻有被他挑中的場子才會大力去捧,女郎中機靈的塞了紅包給媽咪,媽咪不動聲色捏了捏厚度,又塞了回去,“沒用,舟哥看不上的,我覺得好也不能留。”
女郎急得麵紅耳赤,“芳姐,我弟弟上學,我媽媽重病,我爸爸早死…”
“你背井離鄉,孤身一人在東莞打拚不容易,你想賺錢,你賣藝不賣身。”媽咪說完臉色陡然一變,掐著腰指著這群站立的姑娘大罵,“這種話我一天聽兩百次,我比你們背得熟!有精力給我編幌子,不如好好琢磨怎麼在這張臉蛋兒上下功夫,歡場不是哄小孩的地方,沒真家夥什亮出來,男人不會掏錢買你的單。”
媽咪話音未落,門被保鏢從外麵推開,走廊上明亮的彩光涉入進來,將包房籠罩成金碧輝煌的人間天堂。
媽咪立刻換了笑臉,剛要過去喊舟哥,宋錚舟麵無表情往旁邊一讓,媽咪和等候的姑娘都是一愣。
黑色的圓沿帽遮住了嚴汝筠的眉眼,隻露出他叼著煙卷的薄唇,和半截高挺的鼻梁,媽咪在場子幹了五六年,見過嚴汝筠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都隔著很遠,連靠近敬杯茶的機會都沒有,她隻感覺到撲麵而來的煞氣寒了她一激靈,下意識退後半步。
嚴汝筠在幾十雙眼睛注視下走進包房裏坐下,他看了眼宋錚舟,示意他安排,宋錚舟問媽咪人都挑好了嗎,媽咪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她慌忙點頭說都在這裏,等嚴先生和舟哥挑選。
宋錚舟走了一圈,指著其中三個,讓她們到嚴先生麵前,三個姑娘是這群女郎中看上去最稚嫩的,在大紅大紫的襯托下像出水芙蓉一般純淨,媽咪也拿不準宋錚舟的口味,每款都留了幾個,沒想到那些妖豔的一個都沒入這位爺的眼。
嚴汝筠靠在沙發背上,眯著眼打量,他身上散發出的震懾人心的氣場使三個女孩非常畏懼,低著頭連呼吸聲都沒有。
嚴汝筠盯著最角落的綠衣女孩看了片刻,忽然伸出了手,女孩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隻是一眼,又紅著臉飛快低下頭,她心口怦怦直跳,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宋錚舟見她沒有回應,他在旁邊小聲提醒,“嚴先生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