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自重(1 / 3)

拍賣會上我出盡風頭,也讓所有人都知道嚴汝筠有了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被他視若珍寶,竟然連他一貫低調行事的風格都打破。

我聽到這些傳言喜滋滋,雖然我心裏很清楚距離成為名正言順的嚴夫人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他沒有對我遮遮掩掩,一旦男人願意將一個女人捧到大庭廣眾,他本身就對她有非常親密的打算,我隻需要將打算實施的時間縮短得更快。

宴會次日劉誌到別墅又來拜訪,碰巧嚴汝筠去了崇爾不在家,我權衡後將他讓進客廳,親自烹了一壺花茶。他開門見山非常直白,說上級對於嚴汝筠不忘本非常滿意,這塊地皮一定會交給他來做。

嚴汝筠那麼精明的人,他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這對鴛鴦枕宋錚舟看了後說連五萬都不值,玉石材質極其差,甚至到底算不算玉都不好說。

我當時還埋怨他,搶什麼不好非要搶這個,指不定被那些人背後怎麼笑話當了冤大頭,鄭板橋的竹子就算花一千萬都比買這個值得。

嚴汝筠胸有成竹說他一定會從其他渠道賺回,越是不值錢卻叫價高,對他越有利。

我問他賺不回怎麼辦,他滿不在乎將我抱住,“錢財是身外物,都散盡了又有什麼可惜。鴛鴦枕這麼好的寓意,當我送你的小玩意不也很有趣。”

他對我的確不吝嗇,可我也根本不信他會明知故犯花這麼多錢買一堆廢品回來,無奸不商,商人對每一步籌謀都精打細算步步為營,何況是精明如他。果不其然原來他打著這個算盤。

我笑著說上麵既然這樣信任他,他也勢必要做最好,才能不辜負。

劉誌沒有回應我的話,他垂眸端坐在我對麵,似乎在等待什麼,我想了下親自站起來把茶杯遞到他手邊,“劉廳背後少不了提攜與說和,不然上麵也不會這樣果斷幹脆就交給他,歸根究底您這位老恩師沒少出力,等汝筠回來我一定向他轉告,改日親自到您府上拜訪。”

劉誌聽我這樣上道,他也很高興,接過去水杯連聲說怎麼好意思居功,分明是小嚴自己的本事,上麵還是非常公私分明,沒有因為他曾經的成績而對他開綠燈。

“正因為這樣,劉廳才功不可沒,您的從中運作,為他帶來了契機,這樣的人情勢必要償還才能安心。”

他哈哈大笑,“我終於看透,他這個人像石頭縫裏蹦出來一樣,心腸很冷很硬,為什麼會忽然選擇了你,又這樣愛惜,如此聰明懂事的女人,這個世道很難得。”

我和他寒暄客套了一陣,他左等右等不見嚴汝筠回來,知道今天碰麵沒戲,他旁敲側擊囑咐我一定要將他來過的事轉達,說白了不要湮沒他的功勞。

其實他哪有什麼功勞,他沒有從中作梗就不錯,他接連來了七八次,沒有一次不碰釘子,他這種身份習慣了對別人呼來喝去,吃閉門羹的滋味怎能不懷恨在心,可我也隻能那麼說,即使嚴汝筠在他除了昧著良心給他戴高帽,也不能太戳破,畢竟地皮到手工程進展國土部門還要時刻追蹤跟進,得罪了劉誌他使幾個絆子足夠大家喝一壺,工程開始每耽擱一天就是龐大損失誰也耗不起,管他死耗子活耗子,麵上給他點甜頭皆大歡喜。

我將劉誌送上車和他道別,他今天目的達成心滿意足,整個人都如沐春風,我目送車駛出小區,臉上溫柔的笑意立刻垮塌下來,我剛要給嚴汝筠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忽然角落處的灌木叢後出來一個男人,嚇了我一跳,他身後緩緩跟著一輛黑車,車開得極慢,是故意在等他。

男人就是和我玩兒攻心計的薛小姐司機,我立刻明白他出現的意圖,冷冷甩下一句門口等著,進客廳耗了一個小時才再次出來,我換了身衣服,男人不急不惱,耐心問我還有什麼需要準備,我指了指車,“需要你閉嘴。”

他笑著點頭,將車門拉開服侍我坐進去,車上還有一名保鏢坐在副駕駛,以往我都很畏懼這種人,他們長相陰煞體型也魁梧,站在那裏不用動手就能唬住人,但跟了秦彪之後什麼沒見過,我才明白這些看上去可怕的男人都是狗腿子,生下來買苦力,而那些看上去斯斯文文冷漠陰沉的男人,手段和城府才是利器,真正不能觸犯的狠角色。

車沿著一條柏油大道駛向茂盛的林園,薛宅就坐落在幾棵古榕包圍的中央位置,一片靜謐的湖泊後。

這裏臨界東莞邊郊,四麵八方很偏僻,是許多政要名流最喜歡的地段,畢竟他們的錢財大多來曆微妙,隻有遠離矚目才能高枕無憂。

而商人居住在這裏就值得深思了,他們的錢來路正不正無所謂,頂多稅務方麵模糊不清,老實補繳惹不出大禍,除非他們別有圖謀,想要近水樓台,才會千方百計和仕途做鄰居。

司機將車停泊在湖泊旁的躺椅處,我下去看到椅子上放了一個老式收音機,裏麵正有人說評書,在南方評書很少見,這是北方的一種曲藝,我站在那裏饒有興味聽了一會兒,直到司機提醒我該進去了,我才邁開步子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