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當了闊太太,你媽媽啊?”

幾個女孩哄笑,被罵了一句的女人瞪眼,“任熙啊,除了她還有誰把段位玩兒這麼漂亮,你以為太太好當啊?我們這麼多人誰拿下一個有錢的爺了?”

“話說這麼早幹什麼,她跟五爺不就是姨太太嗎,後來跟嚴先生,不還是姨太太嗎。她這輩子就是二姨太的命,姨太太要也算得上太太,那我們不都是嗎?”

女孩們再次哈哈大笑,被撅了的女人搖頭說不對,一千萬的小富豪有姨太太,十個億的大富豪也有姨太太,這兩種位置的女人,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

“分什麼分,還不都是賤貨!溫紅那老女人捧她,不然她現在和你我一樣,興許還不如我們混得好。”

“但你不能不信服她的手段確實高明,拿下一個男人,是她福氣,拿下兩個男人,是她走運,拿下了三個,那就是她本事了,這種本事誰有?維多利亞四大頭牌之首蘭馨,在這片地界算得上沒對手了吧,可即便是她,也不可能把秦彪,嚴先生和薛老板全部收入囊中。論起近水樓台,誰比她還近,又怎麼著了?”

始終沒有搭腔的女孩托著腮對一桌子食物意興闌珊,“薛老板竟然不為自己的女兒鏟除她,反而為了她連父女情意都可以無視。”

對麵的女人嗤笑,“男人一路貨色,為了小三拋妻棄子的還少嗎?不認女兒又有什麼稀奇。照這麼下去,她快成薛太太了,正兒八經的續弦,一過門就有一對兒女,肚子裏揣著的貨要是兒子,她這輩子可真是什麼都不愁了,到時候連嚴先生都得喊她一聲嶽母。”

盡管我知道不會有這麼一天,我絕不可能嫁給薛榮耀,但想到嚴汝筠喊我嶽母,就覺得十分好笑。

司機臉色有些難堪,他轉身想過去警告兩句,我立刻叫住他,我指了指桌上的食物,“打包帶回薛宅,隨她們去。”

他不情願跟在我身後坐進車裏,我找他要了一杯溫水,我喝完後車還聽著,我問他怎麼不走,他試探著說要不要叫保鏢來教訓她們一番,省得嘴巴閉不嚴實,到處毀壞您和老爺的聲譽。

我笑著說我哪來的聲譽,那東西和我形同陌路,至於你們老爺要是在乎,他也不可能留我。

司機還想說什麼,我閉上眼靠在軟墊上小憩,讓他立刻回薛宅。

車停在院門外,我走下去看到薑嬸正在院子裏為幾株花澆水,我問她飯菜熟了嗎,她笑著說任小姐不到,怎麼敢做熟呢,您回來不是要涼了。

她接過我手上的袋子,我說熱一熱不就得了,我也不講究。

“菜熱過一次味道就不如剛出鍋的鮮。再說您這樣體諒,可老爺不舍得,他能讓您懷著金貴的身子還吃剩下的菜嗎。”

她喜滋滋盯著我肚子,“吃最好最新鮮的,小少爺生出來才能白白胖胖。”

小少爺。

我挑了挑眉,薛榮耀確實是個非常好的父親和男人,他為了打動我,將我最渴望卻從嚴汝筠身上得不到的捧到我麵前,這聲小少爺我聽了都澀口,他卻甘之如飴。另一方麵盡管外人看不透,但我很明白他並不是不愛薛朝瑰,他為了女兒的顏麵才將這個私生子的身份模糊化,任由外界訛傳這是他的孩子,而那些知道真相的,又迫於嚴汝筠和薛家的勢力不得不三緘其口裝傻賣乖。

薑嬸騰出一隻手攙扶我上台階,門正好敞開一扇,陽光傾灑下來,暖融融金燦燦,花海拂動之間,我聽見薛朝瑰在裏麵笑,笑聲猶如鈴鐺般悅耳,她大聲說那個地痞這麼無賴,汝筠你有沒有教訓他?

我臉色倏然一變,腳下也隨著停頓住,我抬頭看向空蕩的玄關,衣架上搭著一件非常熟悉的深色西裝,琥珀色的紐扣於白光之下熠熠生輝。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