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語氣十分恭順,“前不久老薛壽宴,我在外地主持工作匆忙趕到現場,滿腦子都是趕緊給他賀壽,也沒有騰空好好和薛夫人聊,他喜得千金又得嬌妻,我比他還高興,直到我親眼看到還都不敢相信,咱們嚴老板嶽父是如何自律商場人盡皆知,我以為是謠言,見了夫人果然是難得一遇的美人,難怪他那個老滑頭也會拜倒在您裙下,看過這樣一張臉,這樣的氣度,天下女子哪一個也再入不了眼。”

認也認出來了,我索性把紗巾扯下,“賀副局虧了上次沒時間和我說話,不然這樣能說會道,我一定笑得合不攏嘴,當眾失了儀表。”

“那也分對誰啊,我這張嘴,對別人也是很吝嗇的,遇到了薛夫人才會滔滔不絕不吝讚美之詞啊。”

我越過他身側看了眼站在樹後喝冷飲的女子,她長相有幾分影星許晴的味道,許晴那樣清雅溫柔的尤物,是大多數步入中年的男人最理想的情人選擇,回到家看到那樣淺笑的梨渦,什麼煩惱都煙消雲散,隻剩下玩物喪誌。

賀副局發現我關注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他招呼女人過來打個招呼,女人像和他賭氣不肯來,他臉色不善罵了句不懂事,這是嚴老板和薛夫人,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擺架子。

女人仍舊不理會,我見賀副局臉麵下不來台,打圓場說女人都有脾氣,哄一哄就好。

他很憤怒說,“她哪裏有薛夫人萬分之一識體。”

嚴汝筠饒有興味點了支煙,“副局,你膽子可不小,什麼關頭還敢和情人打得火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今官場每個人都恨不得拉別人下馬遮掩自己,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你以為我不想斷?我這不是騎虎難下,跑不了了嗎!”

他指了指背對這邊觀望風景的女人,“這臭娘們,非逼著我娶她,您說現在的女人怎麼如此貪婪呢,給了金錢珠寶房屋豪車,說好互不幹涉好聚好散,可我提出分開她又立刻翻臉不認帳。無非就是我愛她的色,她愛我的錢,色我得到了,錢我也沒有虧待她,為什麼還妄想更深入一步登堂入室,這和最初的交易法則相悖。”

看得出這位二把手真的焦頭爛額,遇上了碰瓷兒似的情婦,處理不當立刻滿城風雨,到時不隻烏紗帽丟了,其他方麵的問題也會被扯出來,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們這樣的人物,許多都是栽在了自己二奶手裏。

“我妻子和我一起打拚闖蕩,在我還是個芝麻小管的時候,做我的軍師,可以這麼說,沒有我這位賢內助,我有不了今天的成就。那些空有美貌的女子,是做不到如此聰慧大度,除了給我肉體滿足,能為我事業帶來助益嗎?能安分洗手羹湯,操持家務嗎?”

賀副局湊到嚴汝筠跟前,壓低聲音說,“退一萬步講,現在危機當道,我怎麼冒險離婚,一個不懂顧全大局隻知道索取吵鬧的女人,我娶了立刻自尋死路。作為床伴她非常合適,讓我舒服爽快,是我從妻子身上得不到的滿足和刺激,可作為妻子,她是絕對取代不了我現在同甘共苦的夫人。我得要臉啊,拋棄發妻傳出去我還能做人嗎?”

嚴汝筠仰麵注視著龐大濃密的樹冠後一束金燦燦的光束,“有錢人分兩類,精明商賈與暴發戶。前者品位高雅,喜歡精致匹配的女人,後者庸俗不堪,愛慕美色,用美色來滿足自己社交的顏麵。精明商人很清楚自己的資本會與日俱增,而女人的容貌卻隨著時間與日俱減,變得滄桑衰老,美麗女子從來不缺,正如選擇商品,為什麼要入手一件貶值的貨物,而不持有長久增值的東西,妻子增值的是智慧,情人貶值的是容貌。”

他笑著看向我,“既做得了情人,也做得起妻子,這才是最極致的女人。”

我莞爾回他一個笑,賀副局並沒有關注到我們眉來眼去的樣子,他連連附和說,“嚴老板明智。你說咱們生意人方方麵麵都要顧慮利益,給女人情婦妾侍的身份對我們更有益,一旦她貶值迅速,我們可以及時止損,可娶了就另當別論,止損要給予部分財富作為代價,富有且有智慧的男人怎麼可能做這樣得不償失的事。租賃合約簡直太適合那些美麗貪婪的女人,我們盡情寵愛縱容,無所顧忌的享用她們的肉體與風情,她一旦不識抬舉,我們立刻終止關係,不費任何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