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行笑容不變，他吃相優雅，舉手投足間都是貴公子的模樣，他像是沒有聽到季小白的話，將碗裏的湯喝完，他扯過餐紙，連拭嘴角的動作都優雅無比。
季小白聽到了此起彼服的抽氣聲，幾個月之前，這些抽氣聲裏，有一道就是她的。
顏值即正義，果然是一句天大的諷刺。
“肖立行，你要我做我我都做到了，你放過我吧。”季小白重複，“我馬上退學。”
“別呀。”肖立行還是笑，“你這麼乖，怎麼可以退學？你這麼有才華，你怎麼可以不讀書？你是‘風尚杯’的冠軍哇！”
“哦對了，‘風尚杯’的冠軍，獎金真高啊。”
“知道為什麼會比往年高這麼多嗎？”肖立行伸手過去，拉起她的手，緩聲道：“因為呀，有個男人，在拐著彎給你送錢呢。”
“想知道這麼深情的男人是誰嗎？”肖立行的笑終於收起來了，“丫頭，想不想知道？”
“不想。”季小白一口拒絕，“肖先生，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我所求的也不過是和母親安心過生活而已。你可以派人監視我們，但請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肖先生，你從前救過我，我一直到現在都很感激。”季小白說，“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不要再說那些喜歡我、愛我的話，我現在已經很清楚，你對我是喜歡也好，是愛也好，我都不可能有回應。”
她站了起來，站得筆直，聲音清脆又有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是看見了，真想永除後患的話，你可以殺了我，就像殺了她一樣。”
“但是你真的能保證，除了我，那天晚上就沒有別人看見嗎？花希，花陽他們，說不定隨時都會出賣你。”季小白說完，轉身走掉。
肖立行居然沒追上來，季小白筆直地走出餐廳，一直到上了出租車，她才知道害怕。
她隻要在裏麵再多呆一分鍾，就沒有任何氣勢去說那番話了。
回到1203，她馬上收拾自己的行李，然後去找班導師，提出想休學。
“休學？”班導師驚訝極了，“季同學，你是在說笑嗎？這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說笑。我考慮清楚了，先休學一年。”她說著事先準備好的台詞，“這一年，我會在各個劇組實習。”
班導師笑了，笑容諷刺：“恕我直言，季同學，你想要出名，想要成為時尚標杆，這個理想很好，但你心太急了。”
“穩中求上，這才是正確的發展之道。”班導師揮手，“你再回去想想吧。”
“我已經想清楚了。”季小白堅持，“我是來跟您道別的，導師，謝謝你。”
“不過，我還是想要知道，當初我失蹤，你為什麼會告訴我媽媽，說我是在跟劇組？”季小白眼神帶刀，一刀刀砍下來，刀刀入肉，刀刀見血。
李導師攤手：“曼陀羅山莊指定要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確定是曼陀羅山莊指定？”
“當然。”李導師笑，“季同學，聽說你在曼陀羅山莊很受|寵|，我想你應該謝謝我。”
季小白收回前一句對這位導師的謝意，這種會把自己學生賣了的人，根本就沒資格擔得起她喊的那句‘導師’，他更加對不起他這十幾年的教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