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裏,奄奄一息的女人艱難的向前爬行,一輛輛車子從她身旁呼嘯而過,沒有一輛停留,她很疼,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她的意識快要消散,她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呼吸了,她拚命的想要抬手,卻是徒勞。
一輛車子吱一聲停下,一雙考究的鞋子慢慢出現在女人有限的視角裏:“這個女人,死了還是沒死?”
女人努力的發出一聲嚶嚀,聲音微弱,幾不可聞。
鞋子的主人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探至她鼻端:“咦,還有氣?”
下一秒女人身體陡然騰空,她努力張了張嘴:“徐,徐戰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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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白坐在窗前,屋裏鋪了地暖,很暖和,縱然如此,她還是穿上了鞋子,花語給她端茶進來,吡著一口大白牙朝她笑:“姐姐,請喝茶。”
“花語。”季小白轉過頭,看向眼神澄淨無害的少年,“知道你哥哥是怎樣死的嗎?”
“我知道。”花語紅了眼,“先生都告訴我了,是姓徐的殺的!”
“不。”季小白朝他歎氣,“他呀,是被你們家先生當成炮灰而死的。”
花語睜大眼:“不可能!先生才不會這樣!先生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你還小,又單純,我問你,是誰跟你說肖立行是好人的?是你哥哥對不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嗎?因為……”
“夠了!”花語惡狠狠的打斷,“先生說的果然沒錯,你真的很會說話,怪不得連先生都被你騙了!哼,季小白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說先生的壞話我就會同情你,永遠不可能!”
“真是可悲的孩子。”季小白歎惜著搖頭,“別人家十五六歲的妹妹,哪個不是在學校裏念念書追追星?你見過有哪家的哥哥讓自己妹妹女扮男裝去學武的?”
“強身健體也就罷了,可你哥哥偏偏要你在他死後繼續做炮灰……花語,你真的沒懷疑過自己跟你哥哥不是親生的嗎?”
花語漲紅了臉:“你,你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因為,我也是女人啊。”季小白微笑,“你看看我,同樣是短發,同樣是學武,可我就不用做炮灰,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因為我的天哥,不會讓我做炮灰。”
“哦,忘記告訴你了,天哥跟我不是親兄妹,但若讓他知道有誰欺負我,他一定會將那人逮到我麵前來,讓我手撕!”
“你哥哥一定有跟你說過吧?如果肖立行有危險的時候,你必須忘記自己,殺身取義,對不對?”季小白皺眉,“花語,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花語退了兩步:“你不要再說啦!我不會被你蠱惑的!先生對我們家有大恩大德,哥哥跟我都心甘情願保護先生的!”她說得堅定無比,可是很明顯,她從前堅定不移地相信的東西,真的被季小白說動了。
“我認識一個女孩,她叫容十六,她是個孤兒,是天哥在垃圾箱裏撿回來的,她還滿十七歲,‘天道’是個黑道組織,可整個組織的人都知道,容十六就是他們的小公主,沒有人會把她推出去當炮灰。”
花語又向後退了兩步,咚一聲撞到門:“你閉嘴!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