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醜。”肖立行笑,“你看我的。”
雪地裏屹立著一個雪人,雪人的麵容有些熟悉,季小白盯著看了一會,突然尖叫:“肖立行!你這個瘋子!”
那是一個活人!一個活生生的人!那是花語!才十六歲的花語!
她撲過去將她身上的雪用力推走,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她從雪地背進屋裏,她給她不斷的嗬氣,她把地暖開到最高,把屋裏所有的棉被都蓋到她身上去:“花語!不要睡!不要睡!聽到沒有?!給我醒來!醒來!”
肖立行坐在一邊,好奇極了:“季小白,你說你不是聖母,又為什麼要救花語?她是我的人,我是殺人犯,她就是幫凶。”
季小白沒有理會,她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救花語!救花語!
不知過了多久,已經僵硬了的花語終於發出一聲微弱的囈語,季小白的淚瞬間噴湧而出,她想肖立行永遠不會明白,殺一個人和救一個人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好人變成壞人隻需要一秒,但壞人要變成好人,卻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但佛祖對惡人又從來都是寬容的,他們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而善良的人想要成佛,卻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
就算如此不公,她也無法對一條年輕的鮮嫩的生命坐視不理,她年輕,跟容十六一樣的年紀,卻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裏,讓人忍不住的心疼,她還是一個孩子。
肖立行盯著季小白的淚,嘲諷地笑了。
花語一醒過來就被告知,是季小白拚了命把她救過來的,“花語,你季姐姐對你是真的好。”肖立行一語雙關。
肖立行說完就走了,花語問季小白,一臉不解:“為什麼要救我?”
季小白擦幹眼淚:“就算是阿狗阿貓,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它被凍死。”
花語怔住,她都已經準備好了感謝的話,可季小白她……
“阿貓阿狗不會對你說謝謝。”花語站起來,將棉被一床床放回去,“我欠你一句謝謝。”
“不需要。”季小白背對她站立,“他是殺人犯,你是幫凶,你們都是一樣的人,陰暗,不敢見天日。”
花語怔住。
她一直以為自己除了沉默、沒有朋友之外,她跟其他同學都是一樣的,善良,有生機,對未來有追求,可是現在有一個人跟她說,其實你是幫凶,你很陰暗,你不敢見天日……
她開始懷疑自己。
“要是覺得愧疚了,就想辦法阻止。”季小白沉聲,“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你們更沒有權利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那個新娘子,明明已經在迎接幸福,但你和你的肖先生,毀了這一切,人人都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和東西,你也有你想要保護的,如果有一天肖立行遭遇到與那個新娘子同樣的對待,你會難過嗎?”
“你會難過。”
季小白轉過身來:“查過容十六了嗎?她是一個真正內心正直又陽光的女孩子,你應該像她那樣活著,而不是成為肖立行的幫凶,你應該在象牙塔晨沐浴陽光,而不是陪著肖立行亡命天涯。”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