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嘴角扯了扯：“年紀小小就說謊，怪不得少夫人要把她趕走。”
徐夫人點頭：“嗯，替我謝謝小白。”頓了下又道，“罷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季小白沒想到徐夫人會親自上門，且看她的臉色好像不是來找碴的，季小白正準備開口呢，徐夫人已經搶先了：“小白，很抱歉。”
季小白一頭黑線。
“那孩子太年輕了，平時也被我寵過頭了，所以性子也就乖張了點，小白啊，我向你道歉，真心的道歉。”徐夫人身段放得極低。
季小白看了徐戰驍一眼，見他臉色有些鬆動，暗暗歎了口氣：“媽，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是一家人，哪能這麼見外？倒是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園裏的傭人開除了，您不會生氣吧？”
徐夫人擺了擺手：“我習慣了小鳳在身邊，現在她不在了，別的人，我也用不習慣。”
徐夫人提起梅鳳就沒完沒了，她陷入到久遠的回憶裏去，講她們是如何相依為命的，講她們的感情是如何的濃如何的深，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季小白也不打斷，靜靜的聽著，突然，徐戰驍笑了。
笑聲將徐夫人的思路打斷，她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向徐戰驍：“阿戰？”
“徐夫人對一個下人都這麼情深義重，實在讓人動容。”徐戰驍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睨著徐夫人，“隻是不知，這樣一個對下人都這麼情深義重的你，為什麼對自己的兒子可以不聞不問這麼多年？！”
徐夫人的臉，煞的白了：“阿戰，我……”
“小白，我們回房。”徐戰驍轉身上樓，無視徐夫人的叫喚與哭泣。
房門關上，季小白立即將他的腰抱住：“徐戰驍，你別這樣……”
“早就應該死心的。”徐戰驍喃喃自語，“可總忍不住對她有所期待……一次，兩次……每次都落空……”
“我真的有這麼糟糕？糟糕到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要我？”徐戰驍臉色死白死白的，他掉入到那些孤單又漫長的童年裏，那個時候，他一年最多隻能遠遠見她一麵，每次他都渴望對方能看自己一眼，對自己笑一下。
可惜並沒有，他的母親，對待他就像一隻路邊的小貓小狗一樣，她根本就沒將他裝在心裏。可是剛剛她卻在他麵前傾訴，說她跟一個傭人多麼多麼的好，自己多麼多麼的關心她——他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血濃於水的親情，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外人嗎？
“徐戰驍，你一點都不糟糕，你很好，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人！”季小白著急的抱住他，“你說過的，不是每個能生孩子的人都有資格當母親的，她不愛你，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的問題！”
“我，很難過……”他抱著她，久久地不撒手。
夜色一點點變濃，大年初一的夜晚，又開始下雪了。
他所討厭的雪，他所討厭的冬天，為什麼就這麼長呢？
這一晚，許多人都難以入睡。
徐夫人就是其中一個。
相比於徐戰驍的自我否定，徐夫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錯，徐戰驍對她的態度之前明明已經變好，但今天卻突然恢複從前的疏離，她認為一定是季小白從中作了梗！
叩叩。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