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陰沉沉地下起了雨,距傅笙寒和傅予相見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周。

鹿蔚白不知道那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但至少接下來她都不會看到傅予了。

念念要回墨西哥讀書,傅予已經做好一切手續準備離開,大約不會再回來了。

鹿蔚白淡淡看著窗外的冷雨,言玫那個女人或許也在這座城市的某一角躲著雨,瑟瑟發抖吧。

八年前那場被她利用的車禍已經真相大白,無論是傅笙寒還是皇甫奕都不會讓她留下來。

聽傅予說,傅笙寒開槍的一刹那言玫像是瘋了一樣跑了出去,沒有任何尊嚴可說。

她倒是聰明,最後一刻懂得跑,不然真的會被傅笙寒開槍打死。

“在想什麼?”

倏然,身後傳來淡慢的男音。

鹿蔚白回頭,顧錦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和她靠得很近,回頭便能問道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

“盼盼接回來了麼?”

鹿蔚白沒有躲,聲音輕輕。

“回來了,在房間裏畫畫,今天老師給她布置昨夜了。”

盼盼正式開始讀幼兒園,小家夥大概有得忙了。

“嗯。”鹿蔚白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為什麼當初要騙我?”

顧錦衍抬手,將她的落發輕輕替她理到耳後,聲音淡淡,沒有質問的意思。

鹿蔚白反映了好久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鹿蔚白在三年裏從來沒有要醒的意思,我以為她會就這樣安靜一輩子。”

她的確是有意瞞著顧錦衍她的雙重人格還沒合一的事情,但那畢竟不是她能控製的。

隻要鬱挽年一天還在,鹿蔚白就不會重新出來,她也不會徹底消失。

但是,又有誰能讓那個女人消失呢?

“鬱挽年下周出國,慕家不會再踏入這座城市。”

顧錦衍看著她,目光裏映著窗外飄落的冷雨。

鹿蔚白的心結,他最清楚不過。

燕池禦和他坦白了,墨西哥那三年裏心理治療並不是一點用都沒有,鹿蔚白遲早會有康複的一天,隻不過這個遲早,難講。

“你讓他們走的麼?”

鹿蔚白抬手,輕輕環上了顧錦衍的頸。

她預備好要報複鬱挽年,隻是鬱凝的病已經將要末期,鹿淮桉希望她放下所有,就此一筆勾銷。

這種東西,怎麼可能一筆勾銷。

但是鹿蔚白卻讚同那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和鬱凝的關係從來都是扯不斷理還亂,而當年鹿家欠下來的,她已經不在乎了。

如果她還想要做什麼,不就是添多兩處墳墓而已,但這個結局未必不是兩敗俱傷。

顧錦衍去見過鬱挽年,鬱挽年是不甘心,但還是答應會離開,這代表什麼?

“慕先生有離開的意思。”

顧錦衍淡淡回答。

雖然他有要慕家離開的意思,但如果那個男人不點頭,他卻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他們離開。

鹿家虧欠鹿蔚白的已經還清了,現在輪到慕家了。

所以,無論再多掛念擔憂,鬱凝都還離開。

她還沒有那個能力做到去將虧欠鹿蔚白的一切還給她,所以為了不傷害鹿蔚白,她隻能離開。